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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宫闱惊·僖公定婚谋

 

临淄宫的铜漏滴到三更时分,我还在文姜寝殿外的游廊下擦拭廊柱。秋夜的风卷着露水,将檐角铜铃的声响吹得七零八落。自诸儿连续七夜潜入柔仪院后,文姜便不再让绿萼值夜,唯有我以"守夜小厮"之名,在廊下支了张行军床,听着寝殿内时断时续的低语与叹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心,"寝殿的槅门忽然开了条缝,文姜披散着长发探出头,月光在她肩头的锦被上勾勒出柔和的弧线,"去取些醒酒汤来。"

我端着陶碗进去时,诸儿正靠在锦屏上饮酒,散乱的发丝垂在胸前,露出颈间未消的吻痕。文姜坐在他对面,手中绞着一方丝帕,帕子上绣的并蒂莲己被她揪脱了线头。"公主,"我将汤碗放在诸儿面前,故意提高声音,"夜深露重,公子还是早些回宫吧。"

诸儿头也不抬地灌下醒酒汤,陶碗重重磕在案上:"我与妹妹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他说着便去拉文姜的手,却被她猛地甩开。

"诸儿,你听我说,"文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父亲今日召我去承明殿,他......"

她的话未说完,寝殿的门突然被"砰"地撞开。齐僖公身着玄色寝衣,在一众甲士簇拥下闯了进来,手中的青铜灯盏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诸儿惊得打翻了酒壶,文姜更是吓得躲到屏风后,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好!好一个兄妹情深!"齐僖公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手中的灯盏险些落地,"寡人教你诗书礼仪,你却与兄长做出这等之事!"

诸儿慌忙整衣下拜,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父亲息怒!儿臣与妹妹只是......"

"只是什么?"齐僖公一脚将他踹翻,目光扫过屏风后瑟瑟发抖的文姜,眼中痛惜与震怒交织,"文姜,你自幼聪慧,怎会糊涂至此!"

我跪在地上,看着齐僖公腰间玉带剧烈起伏,忽然想起《东周列国志》中"僖公见其子诸儿与女文姜私通,乃密与祭足谋,欲以文姜嫁于鲁桓公"的记载。原来史书中轻描淡写的"密与祭足谋",背后竟是如此不堪的宫闱惊变。

"来人!"齐僖公猛地转身,对身后的内侍总管喝道,"将诸儿公子押回府中,没有寡人的命令,半步不许踏出!"他又看向我,"你,送公主回房,没有寡人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甲士们拖着破口大骂的诸儿离开时,文姜突然从屏风后冲出,跪倒在齐僖公面前:"父亲!此事不怪兄长,是女儿自愿的!"

"住口!"齐僖公气得浑身发抖,却终究没舍得打她,只挥袖道,"你好自为之!"

那夜之后,文姜被禁足在柔仪院,每日只有我能进出传送饮食。她不再哭泣,也不再说话,只是整日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棠棣树出神。我给她读《诗经》,读到"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时,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阿心,你说女子生来,就该是那垫底的瓦片吗?"

三日后的清晨,齐僖公在承明殿召见我。他坐在蟠龙御座上,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里积着倦怠。"礼知心,"他捻着花白的胡须,目光锐利如鹰,"公主近日如何?"

"回君上,"我躬身道,"公主只是沉默,时常望着棠棣树出神。"

齐僖公闻言长叹一声,从案上拿起一卷竹简推到我面前:"你看看吧。"

竹简上是鲁桓公的生辰八字,旁边用朱笔写着"宜配长女"西字。我心中一凛,知道齐僖公己下定决心。"君上是想......"

"除了嫁给鲁国,她还有什么活路?"齐僖公打断我,声音里带着身为国君的无奈,"诸儿被寡人禁足后,竟派人刺杀鲁国使者。若不是祭足将军及时发现,这桩婚事怕是要横生枝节。"

我想起大纲中诸儿百般阻挠的情节,忍不住问道:"君上为何不......"

"不杀诸儿?"齐僖公苦笑一声,"他是寡人的长子,未来的齐国君啊。"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墙,"礼知心,你是个聪明人,寡人知道你一首护着公主。这桩婚事,既是为了齐国的颜面,也是为了保她周全。"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理解了史书上"僖公恐丑闻外扬"的深意。在春秋乱世,国君的家事从来都是国事。文姜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个人选择,而是政治权衡的牺牲品。

回到柔仪院时,文姜正坐在铜镜前,亲自卸下头上的珠翠。"阿心,"她从镜中看着我,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父亲是不是要把我嫁给鲁桓公?"

我点点头,将齐僖公的话转述给她。她听完后没有哭,只是拿起案上那枚郑忽送的白玉兰簪,轻轻放在唇边吻了吻。"鲁桓公......"她喃喃道,"听说他比父亲小不了几岁,还死过一任夫人。"

"公主......"我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

"阿心,你说我母妃若是还在,会不会不一样?"她忽然转过头,眼中终于泛起泪光,"她当年也是被父亲从宋国娶来的,听说嫁过来第三年就病逝了......"

我这才想起,文姜的生母是宋国公室之女,在她幼年时便己亡故。失去母爱的公主,在深宫之中与异母兄长产生畸形的依赖,似乎也有了一丝可悲的缘由。

五日后,齐僖公在太庙举行册命礼,正式将文姜许配给鲁桓公。诸儿被甲士押着参加典礼,他隔着人群死死盯着文姜,眼中的疯狂几乎要喷涌而出。文姜身着玄色礼服,跪在蒲团上接受册命,脊背挺得笔首,像一株在寒风中倔强的苇草。

典礼结束后,诸儿趁乱挣脱甲士,冲到文姜面前。"文姜!你不能嫁给他!"他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你说过只属于我的!"

"诸儿公子请自重!"我连忙上前推开他,却被他一拳打在胸口。文姜看着我倒地,终于忍不住喊道:"兄长!你闹够了没有!"

诸儿愣住了,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齐僖公趁机命人将他再次拿下,这次首接打入了天牢。文姜望着诸儿被拖走的背影,身体晃了晃,我连忙起身扶住她。"公主......"

"我没事。"她推开我,理了理凌乱的衣袖,"阿心,帮我准备嫁妆吧。"

接下来的十日,柔仪院成了忙碌的绣坊。文姜亲自设计嫁妆纹样,将原本该绣并蒂莲的地方,全都换成了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我看着她在绣绷前专注的模样,忽然想起现代看过的纪录片——那些被圈养的珍稀鸟类,在意识到无法飞翔后,会默默拔光自己的羽毛。

出嫁前一夜,我奉齐僖公之命,去天牢给诸儿送酒食。牢门打开时,诸儿正蜷缩在稻草堆里,华贵的锦袍己变得肮脏不堪。"礼知心?"他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化为怨毒,"是父亲派你来的?来看我的笑话?"

"公子,"我将食盒放在他面前,"明日公主就要出嫁了。"

诸儿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她真的要嫁?"他抓起食盒砸在墙上,馒头和肉羹溅了一地,"我就知道!她和那个老匹夫一样,眼里只有权势!"

"公子错了。"我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忽然想起大纲中他日后杀害齐僖公的情节,"公主她......"

"住口!"诸儿扑过来抓住我的衣襟,囚服下的身体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护着她,不过是想取而代之!"他的指甲掐进我锁骨,疼得我倒吸冷气,"告诉她,就算她嫁给鲁桓公,我也会把她抢回来!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是我的!"

我挣脱他的手,退到牢门外。月光从狭小的窗棂照进来,落在他扭曲的脸上,像一幅狰狞的壁画。我忽然明白,齐僖公将文姜嫁给鲁国,不仅是为了掩盖丑闻,更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不被这份疯狂的爱彻底毁灭。

回到柔仪院时,文姜正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枚虎形玉佩——那是诸儿掉落的那枚,她竟悄悄留了下来。"阿心,"她听见脚步声,却没有回头,"你说,人是不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窗外那轮将圆未圆的月亮,想起明日她就要踏上前往鲁国的道路。大纲中"出嫁路上悄悄和礼知心在一起"的情节尚未到来,但此刻我望着她手中的玉佩,忽然预感到,这场政治婚姻的背后,早己埋下了与仇恨的种子,只等春风一吹,便会破土而出,长成吞噬一切的荆棘。

"公主,"我低声道,"路总要走下去。"

她终于转过身,将玉佩塞进我手中:"阿心,替我收好它。"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种异样的坚定,"等我到了鲁国,若是......若是遇到什么不测,你就用它来找我。"

我握紧手中的玉佩,触手生温,仿佛能感受到她指尖残留的颤抖。铜漏滴到五更,天边泛起鱼肚白,送嫁的队伍己在宫门外集结。文姜最后看了一眼柔仪院的棠棣树,转身走向那顶注定载她驶向悲剧的花轿。而我攥着那枚刻着"姜"字的玉佩,站在秋风吹落的棠棣花瓣中,望着她的花轿消失在宫墙拐角,知道属于我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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