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到账通知，200块的数字在夜色里泛着暖光。
裤兜里的球球项圈还带着点潮乎乎的温度，是刚才遛它时被晚风打湿的。
“系统这玩意儿……真能来钱？”我捏了捏手机，指腹蹭过冰凉的屏幕。
三个月前被裁员时，我攥着银行卡里最后的800块蹲在便利店门口啃包子，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帮邻居遛趟狗能让余额多两个零。
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我数着台阶往上走，每一步都比平时轻。
经过二楼刘奶奶家时，门缝里漏出点暖黄的光，还飘着股姜茶的香气——她总说喝这个驱寒。
我站在门口顿了两秒，最终还是摸了摸口袋里的饼干袋。
刚才遛狗时她硬塞给我的，说是球球的零食，可袋子底下还压着包芝麻糖，是我小时候常吃的那种。
回屋往床上一躺，手机在枕头边震动。
系统界面跳出来：“系统等级提升至2级，解锁日常任务板块。”我划拉着屏幕，任务列表里躺着几个灰扑扑的选项，什么“帮楼下张叔修电动车”、“给社区活动中心搬物资”，最后那个“夜市摊位营业额提升20%”的任务倒是红着，像团小火焰。
我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以前总觉得摆烂最舒服，可现在摸着兜里那200块，心里跟猫抓似的——上个月交完房租，我只剩37块，顿顿吃泡面，汤都不敢多喝，怕撑得太快饿。
要是能多赚点……
第二天天刚擦黑，我推着小推车往夜市走。
铁皮车上铺着蓝布，摆着我手工做的串珠手链、木雕挂坠，最边上还搁着个缺了口的搪瓷缸，是收钱用的。
路过炒粉摊时，张大嘴的大嗓门先撞过来：“小余！今儿来得早啊！”
我抬头，就见他系着花围裙从煤炉后探出头，脸上沾着点油星子，手里的锅铲还滴着辣子油。
张大嘴是夜市老摊主了，卖炒粉五年，人跟他外号似的，话多热情，上次我摆摊没电，还是他借的移动电源。
“张哥。”我笑着应了声，推车往我常占的角落挪。
可还没站稳，就被他一把拽住车把：“挪什么挪！你那位置背光，换我边上！”他胳膊一使劲，小推车“吱呀”一声滑到炒粉摊右边，正好对着夜市主路的路灯。
“哎这……”我有点慌，“您这位置好，我占了您生意怎么办？”
“嘿！”张大嘴把锅铲往煤炉上一搁，拍得围裙首响，“我卖热食，你卖小玩意儿，正好互补！昨儿看你摊前没几个人，准是位置太偏！”他弯腰帮我理蓝布，粗糙的手指把褶皱一点点抹平：“再说了，上月我脚扭了，要不是你帮我看了三天摊，我那堆粉早坨了。”
我喉咙一热。
上个月他摔了那回，我确实帮他收过几次钱，可当时就想着“反正摆烂也是摆，顺手的事儿”，倒没成想他记这么牢。
正说着，手机在裤兜里震得发烫。
我掏出来，系统界面跳出猩红的任务框：
【日常任务：今日营业额需比昨日提高20%】
【昨日营业额：180元】
【目标：216元】
【奖励：300元现金 + 5点技能点（可兑换“销售话术”技能）】
【失败惩罚：明日所有食物自动变苦（持续24小时）】
“我去……”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昨天卖了180，还是我从下午蹲到半夜的结果。
今天要多卖36块，怎么搞？
“怎么了？”张大嘴首起腰，顺着我看手机的方向瞥了一眼，突然乐了：“哟，小余你这是接了什么挑战？”
我把手机往兜里塞，耳尖有点热：“就……一游戏任务。”
“游戏？”他凑过来，花围裙蹭得我胳膊发痒，“那得完成啊！我帮你！”他转身从炒粉摊底下抽出块硬纸板，抄起记号笔就写：“买手链送木雕挂坠？不，买二送一！哎小余你这串蓝珠子多好看，放最前面！”
他手忙脚乱地调整摊位，把我最得意的渐变蓝串珠手链挪到路灯正下方，又把木雕小猫挂坠用红绳系在手链上。
我站在边上看他折腾，突然想起系统奖励里的“销售话术”——要是能学会，说不定真能多卖。
“张哥，”我咬了咬牙，“要不咱试试喊两嗓子？”
张大嘴眼睛一亮：“成啊！我嗓门大，我来！”他清了清嗓子，扯着脖子喊：“走过路过瞧一瞧！手工串珠手链，纯铜木雕挂坠！买二送一，送完拉倒！”
夜市的吵闹声里，他的声音像块石头扔进池塘，荡开一圈圈涟漪。
有几个小年轻凑过来，捏着手链问：“这珠子是水晶吗？”我刚想摇头，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鬼使神差地笑：“是天然石髓，透光度特别好，戴手上养人。”
那姑娘眼睛亮了：“真的？那我要这条蓝的。”她扫码付款时，我瞥见金额——35块，比平时贵了5块。
“再挑个挂坠送你！”张大嘴把木雕小猫塞进她手里，冲我挤眼睛。
我突然反应过来，这招“买二送一”其实是把单价提了，再用赠品当由头，顾客觉得占了便宜，其实我赚得更多。
又过了半小时，摊位前陆陆续续围了西五个人。
有个大妈指着木雕问：“这小猫能刻名字吗？”我正想摇头，系统界面突然在眼前闪过一行字：“检测到销售场景，是否消耗1点技能点兑换‘基础销售话术’？”
我指尖在大腿上掐了下——疼，不是幻觉。
“兑换。”我在心里默念。
下一秒，脑子里突然多了串话：“阿姨您要是喜欢，我可以帮您刻上孙子的名字，当护身符戴，多有心意啊！”
“能刻！”我脱口而出，“您说个名字，我拿小刀给您刻，免费的。”
大妈笑得满脸褶子：“那刻个‘乐乐’，我大孙子小名！”她挑了条红绳手链，又拿了个木雕，扫码时特意多转了10块：“小伙子手巧，加个辛苦费。”
我攥着手机，看着到账提示一个个蹦出来，心跳得比炒粉锅的油花还欢。
张大嘴举着锅铲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炒粉的香气混着晚风扑过来，我突然觉得这夜市的吵闹没那么讨厌了。
远处传来卖烤肠的吆喝声，我低头数了数搪瓷缸里的零钱——己经150多了，加上手机里的转账，离216就差几十块。
正想着，迎面走来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指着蓝珠子手链喊：“看！跟小红书上那个博主戴的好像！”
我的手在蓝布下捏紧了。
系统任务的提示还在手机里发烫，而摊位前的人影越来越密，像春天下的第一场雨，点点滴滴落进我干涸了三个月的心里。
夜市的灯牌在头顶明灭，我抬头时，看见三个姑娘围在摊位前翻手链，其中扎高马尾的那个举着蓝珠子冲同伴喊：“这个显白！我要了！”远处传来张大嘴的吆喝声，混着炒粉的“滋啦”响，我摸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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