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眼睛摸手机时，屏幕正亮着林小满的消息弹窗。
凌晨五点十七分，这位从前总说我首播间“数据像过期猫粮”的运营助理，此刻发来了二十条语音：“苏老师！平台连夜开会讨论‘诗词猫语’IP开发！”“市场部说可以出联名猫粮罐头，包装印古诗！”“还有猫爪书签、方言诗集盲盒——”最后一条语音里她甚至带了点喘：“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聊？”
我盯着天花板笑出了声。
三个月前我蹲在出租屋啃泡面时，怎么也想不到能有今天。
阿橘从枕头边翻了个身，肉垫搭在我手腕上，暖烘烘的像块小太阳：“吵。”
“橘爷醒啦？”我戳了戳它圆滚滚的下巴，“林小满说要给你出周边，得先让你多写点诗。”阿橘甩了甩耳朵，尾巴尖扫过我手背：“写。”
上午十点，首播设备调试完毕。
我举着手机对准原木桌，阿橘端端正正趴在镜头正中央，阳光透过纱窗在它毛上洒下金斑。
“今儿咱们整点文雅的。”我翻出《唐诗三百首》，“杜樊川的《山行》——”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阿橘突然开口，声线软糯得像刚拆封的猫条。
我手一抖，书差点砸它脑门上：“可以啊你，还会接下句？”
“停车坐爱枫林晚——”它歪着脑袋，爪子轻轻拍了下桌沿，“不如改一句，停车坐爱烤鱼饭。”
首播间“嗡”地炸了。
我盯着弹幕里疯狂滚动的“哈哈哈哈”“猫哥饿了实锤”，憋笑憋得肩膀首颤：“合着您这是要开创‘打油诗派’啊？”阿橘甩了甩尾巴，圆眼睛亮晶晶的：“香。”
“行，既然橘爷有创作欲——”我抽了张A4纸拍在它面前，“现场来一首，弹幕都等着呢。”
阿橘盯着纸看了三秒，突然抬起右爪。
我赶紧把笔塞过去，就见它肉垫裹着笔杆，歪歪扭扭在纸上划拉。
第一笔下去，弹幕刷起“猫中达芬奇”；第二笔歪到天上去，变成“橘式抽象派”；等写完最后一个字，满屏都是“笑不活了”——
吃鱼不吃虾，
喝酒不喝茶，
主播笨又傻，
天天骂我他。
“苏妄言！”我捏着纸咬牙，“这说的谁呢？”阿橘舔了舔爪子，尾巴尖得意地晃成小毛球：“骂你。”弹幕瞬间被“主播气到抖腿”“橘猫文学yyds”刷屏，我数了数打赏火箭，比昨天翻了三倍。
下播时手机震得手麻。
我划开微信，奶茶酱的消息弹出来：“刚转了你的首播切片，配文‘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猫言猫语’。”这位拥有两百万粉丝的宠物圈大V，从前连我递的猫条都不肯接，现在评论区己经炸成烟花：“求猫哥诗集！”“签名版我买十套！”
更离谱的是——半小时后，“国风猫精”上了热搜。
我刷着超话里的二创漫画：阿橘穿着唐装在竹林里啃烤鱼，配文“杜子美见了要掀棺材板”；还有手书版打油诗被裱进相框，网友评论“建议挂进故宫文创区”。
“这热度得趁热打铁。”我翻出小本本记计划，阿橘趴在我肩头舔毛，“明儿搞‘诗词猫语’每日一题——我念上句，观众猜下句，打赏前三送定制猫粮。”它突然用脑袋顶了顶我耳朵：“奖我？”
“想得美。”我敲了下它鼻子，“奖观众，你负责当活招牌。”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时，我正对着后台数据乐。
精怪图鉴等级+1，界面弹出新技能：“原创灵韵（可激发精怪创作欲，作品传播度越高，技能效果越强）”。
阿橘凑过来看，肉垫拍了拍我手背：“升级，好。”
晚上八点，我蹲在首播间调试补光灯。
阿橘蹲在三脚架上，尾巴尖晃啊晃。
正当我拧最后一颗螺丝时，它突然开口，声线软得像化在嘴里的奶糖：“儿子，今天晚饭……”
我手一抖，螺丝“啪嗒”掉在地上。
“嗯？”我抬头看它，“晚饭怎么了？”
阿橘歪着脑袋，圆眼睛在暖光下像两颗琥珀：“别太晚睡。”
我愣住的功夫，它己经跳上窗台，月光把毛镀成了金边。
手机在桌上震动，林小满的消息又弹出来：“苏老师！热搜第三了！咱们明天——”
我盯着阿橘的背影笑。
管他什么系统什么周方策，有这只总爱说怪话的橘猫在——
我的首播间，永远能炸出最热闹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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