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闻言一愣：
“什么是我干的？”
李长胜神情复杂：
“韩家现在，举族上下就剩十几口人了，还都是些仆人和庶子。”
吴羡眨巴眨巴眼，有些疑惑：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女儿是嫁过来的，他们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
“……恩公不知道吗？我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在韩家，也就是我的外孙。”
李长胜眼神幽怨。
“……”
吴羡面露尴尬，这他还真不知道。
“恩公之前说，这些得问我孙女？”
李长胜想起吴羡之前说的话，看向吴羡身后，看见了韩茹。
“她，就是我孙女吗？”他不确定地问道。
这下轮到吴羡诧异了：
“你连你自已孙女都认不出来？”
李长胜摇了摇头：
“我只在她很小的时候偷偷看过她一眼，之后我每次来韩家，都没有见到过她，不过每次她院子那里都传来灵力波动，应该是在闭关修炼。”
吴羡啧啧称奇。
好家伙，不愧是仙帝，真是修仙界楷模！
“那你也不知道她逃婚的事情？”
李长胜再次摇了摇头。
吴羡叹了口气，看向韩茹：
“你跟他解释一下吧。”
韩茹微微颔首，与李长胜对视。
看到她冷漠的眼神，李长胜恍惚了一下。
他想起了自已之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韩茹时的场景，当时这个小女孩冰冷的眼神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时，他确信吴羡没有骗他。
“真的是你，你这眼神，跟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感慨道。
韩茹眉头微皱，但并未开口打断。
毕竟这个自已身体血缘上的“外公”，之前在蛮军入侵的时候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她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此时虽然闻言心中不适，但还是选择静静等他说完。
见到自已十几年未见的“外孙女”，李长胜一时不由得心中感慨良多，又啰嗦了几句后，才说回正事：
“听恩公话中之意，韩家灭亡的事情，和你有关？”
问完这句话，他死死盯着韩茹的眼睛，心中忐忑。
他想从韩茹眼中看到愧疚，然后从她口中听到“这一切都是误会”的解释。
但很可惜，这不可能发生。
只见韩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薄唇微启，清冷的声音响起：
“不止和我有关，就是我干的。”
李长胜闻言顿时呆住，惊愕和茫然，在这个已是元婴大修的中年男人脸上浮现。
过了一会，他声音颤抖地再次问道：
“你……说什么？”
韩茹平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一遍，从家族驳回她退婚的请求开始，到她和李如玉血洗韩家，紧要关头遇到蛮军入侵结束。
不过隐去了涉及自已仙帝转世身份的那一部分，和李如玉的皇子身份。
李长胜听完，眼眶瞪圆，气息起伏。
“你是说……你亲手杀了你哥哥？”
“嗯。”
“你还准备杀了你母亲？”
“嗯。”
韩茹反应平淡，眼神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仿佛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长胜神色激动，死死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冲过去把她杀掉。
吴羡见状，立马警惕起来。
好在过了一会后，李长胜看上去冷静了一些，虎体熊腰的身躯佝偻下来，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他问道。
“克扣修炼资源，强迫我出嫁，最重要的是……”
韩茹停顿了片刻，一向冷静的眸子中竟显露出愤怒和痛苦：
“他们想杀我……”
吴羡知道，她这是回忆起了转世之前的事情。
被最亲之人杀害，这种心理阴影，就算是道心坚固的仙帝，也很难完全抹去。
而李长胜虽不知缘由，但也能理解她的心情，神色缓和下来。
“竟是如此……”
他神情悲哀地叹了口气。
“罢罢罢，这么看来，若是我那外孙不死，死的就是你这个外孙女了。”
韩茹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我好歹是你的外公，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能不能放你娘一马？”
韩茹思虑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
李若雪虽然对她很差，但至少没有杀她的想法，而且李长胜救了她一命，权当抵消了。
她暗忖着。
李长胜面色稍霁，从空间戒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了韩茹。
韩茹接过，看见令牌上两个大字：
求仙
“这是泰阳城的求仙门名额之一，原本是准备让韩家和萧家争的，现在这两家都没了，你也算半个韩家人，这名额给你最为合适。”
吴羡闻言，嘴角一抽。
要给自家外孙女福利就直说，这理由也太扯淡了！
半个韩家人？整个韩家都是被这半个韩家人整没的。
你当她有两把吸血刀，砍一个人吸收一半血脉吗？砍完整个韩家，正好就是“半个韩家人”。
不提吴羡这边逐渐变得离谱和地狱的脑回路。
韩茹这边，她看到这“求仙”二字时，有些愕然，冰冷的面色柔和了许多。
过了一会后，她抬起螓首，看向李长胜，缓缓说道：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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