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条大道,左边是升平道,右边是鸿鹄道。君可自选一边。以阁下的实力,踏过升平道、得到当年帝君留下的机缘传承,应当不算难事。到时候,若是有意留在天宫,老道与小友便是同僚了。”
太玄道主朝着姜云作了一揖,淡笑着说道。
古往今来,能够踏过升平道、得到帝君当初留下的传承的,也不过三人而已。但在太玄道主眼里,姜云走过升平道却“不算难事”,可见对他的评价是何等之高。姜云若是走过升平道,那便是天宫的下一任宫主了,与太玄道主身份上平起平坐。
姜云没有回答太玄道主,而是凝视着右边的那一条大道,似乎在思索、感应着什么。在他的元神圣海中,赤霄剑在轻微地发出嗡鸣,仿佛受到了什么存在的召唤,传出了一丝久违的情绪。
右边的鸿鹄道,看上去显得比左边的升平道更加的陡峭,而且盘旋曲折,有一种鸿鹄展翅高飞的韵味。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
一条蜿蜒的大道,通向天宫以外的虚空,台阶上有各种上古先民祭祀的古奥图纹,周围环绕着玄黄气息,隐隐还能看见高处垂下的锁链,仿佛是一座座古老的祭坛。在大道之下,竖着一块不知道什么岁月留下的石碑,上面用剑痕刻着九个大字。
“万岁之后,胜我者过此。”
姜云凝视着这块石碑,感受到了一股古老、浑厚的意境。这是当初赤帝留下的字迹吗?要有胜过赤帝本人的自信,才能踏过这条难于登天的鸿鹄道?
不等太玄道主再多说什么,姜云已经一步踏上了“鸿鹄道”的第一阶。
轰!
一股无比恐怖的压力,骤然施加在了姜云的身上,仿佛有无数枷锁禁锢在了自己身上,要禁锢鸿鹄展翅高飞、直冲霄汉。在他的眼前,平平无奇的台阶之间,竟然浮现出了一座又一座古老的宇宙,垂下了一挂挂星河,阻挡他的前路。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太玄道主的本事,也只能在“鸿鹄道”上前行三步,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难于上青天!
光是踏上第一阶,身上那恐怖的压力,就足以让至高神王全身重创、倒飞出去,生死不知。而这还仅仅只是鸿鹄道上最基础的考验而已。
“喝啊!”
姜云大吼一声,迈动步伐,全身的肌肉仿佛都燃烧起来,千百个神国世界在身旁宛如星环一般环绕,给他提供无穷磅礴的力量,跨越无边霄汉、向着第二阶迈进。当他踏上第二阶的时候,只觉得四周天地苍茫,好像是跨越了一个宇宙、一个时空天地,站立在了另一片洪荒大陆上。这样的震撼,竟然一瞬间令他有一丝近乎要脱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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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主,你说他能走过多少阶?”
不知何时,诸多古老存在也聚集在了此地;倒吊在生命之树上的大神主询问道,晶体般的眼眸中也带着些许的震撼。
祂也是自负神力强横、信仰磅礴的存在,曾经尝试过踏足鸿鹄道,结果最终连一阶都没跨过,就退了出来。在祂看来,这确实是一条不可思议之路。
“他能走的比我更远。”
太玄道主摇了摇头,淡淡地道。
“什么?”
一众的古老存在,都微微动容。太玄道主的登天三步,已经是天宫古往今来的最高纪录了,这也是太玄道主的修为实在太高,直追当年的浮黎天尊。
然而,太玄道主却认为,姜云能走的比他更远!
.........
轰!
苍天仿佛在摇晃,大地更是在震动。姜云踏上了鸿鹄道的第三阶,胸膛微微起伏。这里就是当初太玄道主踏上的终点了。举目四顾,天地间时不时有雷光降下,发出无比恐怖的轰鸣之声,足以令神王的神魂都生出颤栗、恐怖的情绪。这是混沌之雷,来自太初的浩劫之力,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雷光如果算作是雷劫的话,那比外界所谓的“九彩天地宇宙毁灭劫”,还要恐怖了不知道多少亿万倍都不止。
外界宇宙中针对神祇的雷劫,也只是当今宇宙中对于过于强大的存在的一种细微的抵触,现今的宇宙早已存在了不知道多少亿万年了,早已是垂垂老矣。就和人体的免疫力一样,一个生命垂危的老者,身体的免疫力也早已到了一种极其微薄的程度;而混沌太初时代的劫光,那才是无与伦比的毁灭力量,一个不好,要把万物都给打成虚无。
当姜云前往第四阶的时候,背上就挨了一道这样的混沌雷光,刹那间只觉得神识中一片空白。
“噗!”
姜云在两个阶梯之间的茫茫虚空之中,四肢张开,身上的衣袍碎裂,肌体剧烈地颤抖,双眸瞪大,口鼻之中喷出了血雾,其中还夹杂着丝丝混沌色彩的雷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姜云才微微的缓了过来,眼眸中恢复了神采。就在刚才被混沌雷光击中的一段时间里,他真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身体就这样张开横亘在虚空之中,仿佛要化作一片新的洪荒大陆、为后来人接续上两道阶梯一样。
一瞬间,他心中突然又有了些许的触动,好像如果真的那样子,也并没有任何的遗憾可言;甚至,周围的混沌雷光,在他的眼中,也不再是只有毁灭的色彩,而是好像带有了另一种截然相反的属性——新生。
是啊,来自于太初的混沌雷霆,又怎么会是纯粹的毁灭之力呢?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有绝对的毁灭之道。破而后立,死而后生。哪怕是五大创世神之中,不也有象征着毁灭的“饕餮”存在吗?
姜云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鸿鹄道上,被一道雷光击中,自己的境界,竟然又在刹那之间,有了些许的提升。
姜云长啸一声,继续跨步向前,的肌体上有雾气蒸腾,身上爆发出了一种一往无前的气魄。当他稳稳的踏上第四阶的时候,他已经创造了天宫的历史,那些古老存在都为之震撼、动容。
第四阶的阶梯上,竟然突然站起了无数的石人,形峭骨立,杀向了姜云。这些石人都仿佛创世神的亲生子嗣一般,天生地养,具备着无比浑厚的蛮荒巨力,比诸世的神王还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它们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踏碎群星,撕裂真龙。不需要任何的神通,仅仅是纯粹的力量,就能纵横宇宙,打碎一切。
姜云不知道击碎了多少足以震撼外界的石人,才踏上了第五阶;在这里,竟然出现了从混沌雷海之中诞生出来的雷鸟;这是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的生物,比那些石人还要可怕,外界宇宙中的什么凤凰之神、更是孱弱的好像是小鸡崽子一样。姜云在这里争渡,简直就好像和一群赤龙这样的强者搏杀.........
第六阶,第七阶,第八阶,第九阶..........
有一次,在两个台阶之中,姜云闯入了一片混乱的时空;前行一步便是刹那万年,往左一步可能便要陷入到无限倒流的时空之中,难以挣脱。这一片时空,最为凶险,当姜云走过的时候,他估计外界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上千年。但这还算是不错的结果。
最终,姜云一共闯过了一百零八阶,整整一百零八。当他从一百零八阶上纵身一跃,跨过一道纯金色彩的天门的时候,他降落在了一片仿佛带着升华一般色彩的琉璃云海之上。
回首望去,鸿鹄道一百零八阶,都已在身后,姜云心中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跨过去了,真的跨过去了。后面的每一个阶梯之上,几乎都陈列着姜云脱落下来的鲜血与碎骨,好像是一条涅槃之路一般。这一刹那,以姜云的心性,都不由生出了一丝鸿鹄高飞的豪情与自傲。
回过头来,姜云再看向前方。他的目光不由微微一凝。在琉璃色彩的云海之中,沉浮着一枚仿佛赤玉造就的剑佩,其形似龙又似凤,身有七星;姜云在看见这枚剑佩的一瞬间,就有一种感觉,好似它天然与赤霄白虹就是一体的。
除了这枚剑佩之外,还有一座巨大的佛塔,分有三层,屹立在前方,好似是传说中的支天之柱一样;佛塔下方,还有带着金意的鲜血,竟似乎是从佛塔之中流出来的一样。
姜云走上前去,握住那枚剑佩的刹那之间;轰然一声,无数的信息画面,就涌入了姜云的识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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