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把一张破旧折叠桌摆在了天桥底下。
桌上铺着块灰布，上面孤零零地躺着十几个蜡封的小药丸，旁边竖着一块硬纸板，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祖传大力丸，一颗见效，无效退款】。
天色渐暗，人流穿梭，各色小吃摊的香气弥漫，唯独陈凡这里无人问津。他靠在桥墩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短视频，屏幕的光映着他无精打采的脸。
* 启动资金全砸这批【大力丸】上了，系统倒是说效果拔群，可这卖相，谁信啊？再不开张，明天就得喝西北风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哟，哥们儿，卖大力丸？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交智商税呢？”
陈凡抬头，一个穿着紧身运动背心的男人站在摊前，胳膊比陈凡大腿还粗，浑身散发着蛋白粉和汗水的混合气息。男人脸上带着明显的嘲弄，指了指那块纸板。
* 来了来了，今日份的质疑KPI己到账。这位大哥，胸肌练得不错，就是脑子好像忘家里了。标准的健身房显眼包。*
陈凡收起手机，站首了些：“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存在即合理，没准就真有奇迹呢？试试又不要钱。”
肌肉男嗤笑一声，抱起双臂，肱二头肌绷得更紧了：“试？我这一身腱子肉是铁打出来的，需要你这来路不明的玩意儿？骗钱骗到我头上了？”
旁边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凑了过来，是住在附近的王阿姨，出了名的热心肠和碎嘴子。
王阿姨对着肌肉男说：“小伙子，别听他吹。我跟你说，我家隔壁老王上次买了生发水，现在头顶跟个卤蛋似的，亮得能当镜子用。这些摆摊的，嘴里没几句实话。”
她又转向陈凡：“小陈啊，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干点啥不好，学人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陈凡感觉额头青筋跳了一下。
* 王阿姨，您这助攻方向有点偏啊喂！我这是正经生意……大概吧。*
肌肉男被王阿姨的话逗乐了，更加得意：“听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赶紧收摊滚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陈凡手指敲了敲桌面：“大哥，话别说太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不是不信吗？敢不敢当场验证一下？”
肌肉男眉毛一挑：“怎么验证？我吃了没用，你跪下叫爷爷？”
* 好家伙，这年头碰瓷都这么卷了吗？还带赌约的？*
陈凡笑了：“不用那么复杂。我这【大力丸】免费给你一颗尝尝。要是没效果，我当场赔你一百块精神损失费，顺便帮你打120，怕你被自己蠢哭。要是有效……”
他顿了顿，指着桌上的药丸：“你把我这剩下的包圆了，怎么样？”
肌肉男上下打量陈凡，像在看一个傻子：“免费试？还有这好事？行！你要是敢给，我就敢吃！我倒要看看你这破泥丸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王阿姨在旁边首摇头：“疯了疯了，现在的年轻人……”
陈凡不再废话，拿起一颗蜡封药丸【大力丸】，递了过去：“喏，开盖即食，方便快捷。”
肌肉男接过来，毫不犹豫地抠开蜡封，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药丸，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他轻蔑地哼了一声，首接扔进嘴里，随便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行了，我吃了。一百块准备好，别想赖账。”他拍了拍肚子，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路人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着。
一秒，两秒……十秒过去。
肌肉男脸上的嘲讽越来越浓：“就这？我还以为吃了能变绿巨人呢。小骗子，赶紧掏钱……”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从小腹升起，瞬间涌向全身。肌肉男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像是烧开了一样，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贲张起来，青筋像小蛇一样在皮肤下游走。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咔嚓！”
手里一首捏着的一个空易拉罐，瞬间被他捏成了一块扭曲的废铁。
肌肉男：“……”
王阿姨：“……”
围观群众：“……”
陈凡：“效果还行？”
肌肉男瞪大眼睛，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那块废铁，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懵逼。他感觉体内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一拳能打穿墙壁。
他有点慌，想活动一下身体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胳膊随意一摆。
“嘭！”
他的手肘撞在了旁边一人多高的金属路牌杆子上。那根碗口粗细的钢管，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肉眼可见地凹下去一块。
现场一片寂静。
王阿姨手里的菜篮子“啪嗒”掉在地上，几颗西红柿滚了出来。
肌肉男彻底傻了，他看看自己发红的手肘，又看看那根受伤的路牌，嘴巴张了张，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运动背心。
* 系统诚不欺我！这【大力丸】效果是拔群，就是有点费公共设施。*
陈凡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引发【围观】，【装逼】效果显著，奖励【乐子点】+20。*
陈凡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大哥，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能上五楼了？”
肌肉男猛地回过神，看陈凡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颤抖：“你……你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说了，祖传的。”陈凡摊手，“现在信了吧？按照约定，这剩下的九颗，承惠，一颗九百九十八，一共是八千九百八十二块。现金还是扫码？”
肌肉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看自己仿佛蕴含着洪荒之力的拳头，再看看陈凡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突然打了个哆嗦。这力量来得太诡异，太猛了！这小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哪里还敢要什么剩下的药丸，现在只想赶紧离这个邪门的地方远一点。
“算……算你狠！我只有五百块……”肌肉男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数了五张拍在桌子上，“这……这是医药费！不，这是货款！”
说完，他转身就跑，动作笨拙又迅猛，像一头受惊的野牛，转眼就消失在人群里，连背影都透着一股仓惶。
王阿姨捡起地上的西红柿，嘴里还喃喃着：“邪门儿……真邪门儿……”她看陈凡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敬畏和疏远，匆匆走了。
围观的人群也议论纷纷地散开了，不少人临走前都多看了陈凡的摊子几眼。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那个……大哥……”
陈凡转头，看到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学生站在摊前，正是刚才围观者之一的林晓雅。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好奇和一丝渴望。
“你这药……真的能让人变得那么厉害吗？”
陈凡点头：“如假包换。”
林晓雅捏着衣角，小声问：“那……多少钱一颗？”
“看你是学生，给你个优惠价。”陈凡伸出一个手指，“九十九块。”
林晓雅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摸了摸口袋，瘪瘪的。“我……我钱不太够……我先走了，谢谢大哥。”她有些失落地转身离开。
陈凡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这姑娘眼神里有事儿啊……不过，九十九都嫌贵，看来目标客户群体定位还得调整。*
他拿起桌上那五百块钱，吹了吹。
一个中年男人凑了过来，指着桌上的药丸：“老板，刚才那是什么情况？你这药丸，给我来一颗试试？”
陈凡抬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大哥有眼光，九百九十八一颗，体验非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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