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钦佩或敬仰的目光正在盯着她,这让她感觉有点…尴尬。
她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如何面对莉莉安妮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
“莉莉安妮,那个…”
“露西亚,没想到你也会背叛我啊。”
没等露西亚说出个所以然来,莉莉安妮就打断了她的话。露西亚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女,她的脸上依然还是那副熟悉的冷淡表情,但是露西亚听得出,对方的语气中带有一份明显的失落和伤感。
“呃,不是,那个…”露西亚本来就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被莉莉安妮这样一问,她更是感到百口莫辩,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莉莉安妮看着手足无措的露西亚,白色恶魔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当然知道对方不会背叛她,且不说那个血仆契约,就是对方现在的这副样子,都足以让她确信面前的露西亚还是一贯的那个笨蛋骑士。
她说出那样的话,只是想看到对方像现在这样有趣的反应,仅此而已。
“莉莉安妮,你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的…”露西亚憋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可是你手里还提着你的剑啊。”莉莉安妮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玩味,看向对方手里提着的骑士长剑,“我可是什么武器都没带哦。”
“我身后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我们,我们之间的那些事…”露西亚的手轻轻颤抖着,“现在放下剑,他们会…”
莉莉安妮向骑士靠近几步,低下头来,背着手用她的小皮靴在地上画着圆圈,一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模样。
“喏,骑士小姐,会怎样呢?”
“呜…”黑发的少女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望着越靠越近的白色恶魔,她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好啦,不逗你了。”莉莉安妮抬起头来,见对方紧张到眼睛都要闭上了,她轻声说道。
欲望已经被满足的恶魔莉莉安妮,不准备再继续玩弄可怜的小骑士了。
“诶,你,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露西亚听到了对方略带调侃意味的话,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少女嘴角的浅浅笑容之后,她才确信对方刚刚真的是在逗弄她而已。
莉莉安妮没有回答对方的提问,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表情重新变得严肃,一双血眸直勾勾地望着对方的双眼。
该到说正事的时间了。
2.23 与教廷的决裂
“露西亚,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莉莉安妮收敛起笑容,看向对方的眼睛。
“嗯?啊,你说。”露西亚还有点懵懵懂懂的,她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场“误会”之中,跟着莉莉安妮的话说了下去。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把你和你姐姐的骑士团放回残阳城那边,你们能不能…”
“诶,等等,你说什么?”莉莉安妮还没说完,露西亚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兽一样猛地抬起头来,身子前倾,甚至还小小地向前迈了一步,“你要把我们放回去?”
“啊,我是说如果,你也不必这么兴奋吧…”莉莉安妮稍稍有点生气,怎么你刚刚还说不会背叛我,现在听到能回去就这么高兴啊?
她本来是想让她们回去之后,索罗北境暂时变类和血族之间的缓冲区的,但是露西亚这个反应,让她有点犹豫了。
还说什么要保护我呢,哼。
“不,不是,你把我们放回去的话…”露西亚脸色不太好,“我们会被教廷围剿的。”
“什么?”莉莉安妮瞬间收起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感到有点震惊,但是仔细一想,这好像还真是那个索罗教廷能干出来的事…
毕竟他们会对失而复得的城邦进行“异教审判”嘛。
“你说,你们会被围剿?什么意思?”为了确认,莉莉安妮还是追问道。
“在我们出征的时候,教皇曾经亲自发表过演讲。”露西亚仰起脑袋回忆着。
“他说…”
“被异端玷污的,无权再次进入祂的国度,祂的城门绝不会对不洁之人再次开启,祂的人民绝不允许与不洁之人共享水源。”
“祂是纯粹的,容不得曾背叛祂的人留存在祂的土地上,祂的棘鞭会鞭笞每一个堕落的教徒,直到不洁的灵魂重新洗涮罪恶,回归祂的怀抱。”
“你们索罗圣教的教规这么严格的吗…”莉莉安妮在一边听着露西亚的讲述,在她看来,这番演讲的含义很明确,就是不再承认所有被俘骑士的忠诚,留给他们的选择,只有战胜或是战死。
看起来这样的规则是为了让骑士们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是莉莉安妮清楚,这样的规则也同样容易激起底层士兵的反抗,甚至是哗变。
这样的教规,这样的教廷,真的能带领索罗帝国平稳地走过这么长的时间吗?
“我们的教规,乃至于整个教廷,不是一直这样的。”露西亚的回答超出了莉莉安妮的预料,“大概两年前,一位枢机主教突然宣称他听到了索罗神的神谕。”
“神谕的内容是,大陆将不复之前的宁静,兽人将更加暴躁,血族将掀起内乱,而祂将赐予我们愈渐坚定的信仰,籍此抵御迫近的祸星。”
“两年前?”莉莉安妮小小地吃了一惊,兽人那边她不知道,但是血月的内乱爆发才刚刚不到三个月,索罗那边的那位枢机是怎么知道会有叛乱爆发的?
“是的。”露西亚对莉莉安妮的疑问做出了肯定的回答,“而且,兽人在一个月之后就对东部的两座城市发动了袭击,那位枢机借题发挥,成功地将上一任老迈的教皇赶下了教宗之位。”
“现任教皇,是这样上位的?”莉莉安妮皱眉,在她所学到的关于索罗教廷的知识中,索罗帝国的教皇一向是终身制的,如果不是犯下了什么罪行,想要把一位教皇赶下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他在枢机会议上取得了压倒性的票数优势。”露西亚的话中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些崇敬的意味,“他,在众人的面前施展了神迹。”
“神迹,指什么?”
“他让数位年迈的枢机主教重新焕发了生机。”露西亚踌躇了一下,“这是我听说的,以我的级别还没法探听到事情的真相。只不过…那些枢机走出会场的时候,确实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所以说,这些严苛的教规,是这位新任教皇制定吧。”莉莉安妮晃了晃小脑袋。
“不是。”
“嗯?”
“这些教规,全部都是'神谕'。”露西亚把手中的长剑插在地上,旁边树丛的阴影投在她的身上,遮蔽了她的一半身形。
“甚至包括出发前的那番演讲,也是'神谕'。”
露西亚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莉莉安妮望着对方慢慢垂下去的头,抬起手来轻轻地玩弄着自己的白色发尖。
“…你相信吗?”过了不知道多久,莉莉安妮突然出言打破了这片难言的寂静,“你相信你们的那位神明,会制定出这样的教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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