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是被手机震动惊醒的。
清晨六点的闹钟还没响，枕头下的手机就像个发烫的小炸弹，一下接一下撞着她的太阳穴。
她迷迷糊糊摸出来，屏幕亮得刺眼——微信99+，微博提示1237条，连短信都挤进来三条。
“这是炸了？”她咕哝着翻了个身，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手背上爬成细金。
划开微博的瞬间，热搜榜前十有七个带“林知夏”：#林知夏买水军实锤# #苏绾被黑真相# #国民妹妹滤镜碎了# 最顶上那个红得刺眼的#林知夏工作室回应# 阅读量己经破五亿。
她点进工作室声明，“证据是伪造”西个字刺得眼睛疼。
评论区像一锅滚沸的粥，有骂林知夏“装白莲花”的，有晒出以前被带节奏骂苏绾的忏悔帖，还有营销号开始扒林知夏近年"巧合"的热搜——比如每次苏绾有新资源，她必上"敬业"通稿；苏绾被曝耍大牌那天，她刚好在慈善晚会上掉眼泪上热搜。
“小聪明玩多了，反噬得倒快。”苏绾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
前世这时候她还在哭着求经纪人删帖，现在倒能抱着枕头看笑话。
但她知道，工作室回应只是第一波反扑——林知夏背后的资本不可能这么轻易认输。
门铃响的时候，她刚套上件白T恤。
透过猫眼，顾砚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提着两杯豆浆，银链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光。
“早。”他把豆浆往她手里塞，顺势挤进门，“昨晚睡太晚了？眼尾红得像只兔子。”
苏绾咬开吸管，甜豆浆滑进喉咙：“托顾影帝粉丝的福，我昨晚被奶茶广告私信轰炸到两点。”她晃了晃手机，后援会群里还在刷“苏姐今天打林知夏几分？我们准备了五十个控评组”。
顾砚弯腰翻她茶几上的文件——是赵诚连夜整理的水军公司转账记录，“林知夏的经纪人用了三个小号，以为查不出来？”他抽出一张银行流水单，指尖敲了敲备注栏里的“夏夏要赢”，“蠢得可爱”。
“但她背后的人不蠢。”苏绾放下豆浆，晨光里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冰，“工作室敢发声明，说明有人给她递了底气。”
顾砚从西装内袋抽出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查了，林知夏上个月去了趟江城妇幼。”他指腹蹭过纸袋边缘，“代孕的产检记录，孩子生父是个港商——那老东西上个月刚因为洗黑钱被经侦盯上。”
苏绾的手指在纸袋上顿住。
前世她死的时候，林知夏正抱着“亲生”女儿上亲子综艺，当时全网哭着喊“国民妹妹当妈了”，谁能想到那孩子是花三百万买来的？
“先别急着爆。”她把纸袋推回去，“工作室刚发声明，现在扔代孕料太刻意。等他们买通几个大V洗地时......”她勾了勾嘴角，“再把产检单和港商的案子一起甩出去，才算炸得彻底。”
顾砚忽然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苏影后这脑子，不去当操盘手可惜了。”他看了眼手表，“十点和刘总的约，我送你？”
刘总的办公室在二十八楼，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写字楼。
苏绾推开门时，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见她进来立刻挂了电话，大步走过来握手：“苏小姐，昨天那波操作漂亮！”
他指的是昨晚赵诚放出的聊天记录——林知夏的经纪人不仅买黑稿，连苏绾之前被曝"耍大牌"的视频都是剪过的。
原片里苏绾蹲在地上给群演系鞋带，被剪成“当众推人”。
“刘总过奖。”苏绾接过他递来的合同，快速扫过条款——片酬比她前世刚拿影后时还高，资源位写着“年度古偶女主+两档国民综艺”，最下面一行小字：“艺人自主选择权优先”。
“我这人就喜欢和聪明人合作。”刘总拍了拍桌子，“你昨天让水军公司反水，把林知夏的打款记录全吐出来——这种手段，圈里没几个艺人玩得转。”他指了指合同，“签了，以后你要查什么，公司法务部、公关部全给你调。”
钢笔尖戳在纸上的瞬间，苏绾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前世她签的是霸王条款，经纪人能随意安排她陪酒、接烂剧；现在这张纸，每一条都在说“你说了算”。
“合作愉快。”她把合同推回去，刘总笑得见牙不见眼，亲自送她到电梯口。
回家时天己经擦黑。
苏绾刚掏出钥匙，门就开了——顾砚靠在玄关，手里端着碗银耳羹，暖气裹着甜香涌出来。
“怎么进来的？”她换拖鞋，余光瞥见门口多了个黑色摄像头。
“你给过我密码。”他把碗塞进她手里，“物业说最近楼里有可疑人员晃，我让张叔派了两个保镖在楼下。”见她要反驳，又补了句：“你昨晚不是说，林知夏背后的人不蠢？”
银耳羹烫得她指尖发疼。
前世她被车撞那晚，也是这样的夜晚，她以为林知夏派来的“保镖”是保护，结果是推她上路的手。
现在顾砚的保镖守在楼下，他的银链在暖光里晃，连银耳羹里的枸杞都泡得软软的。
“谢谢。”她低头喝汤，声音闷在碗里。
顾砚没接话，转身从沙发上拿了个平板，调出监控画面：“这是楼道的，这是电梯里的......”他手指在屏幕上点，“张叔说今晚就能装完全屋摄像头。”
手机在这时响了。
苏绾看了眼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归属地显示“本地”。
她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压低的男声，像隔着层毛巾：“苏小姐，我有林知夏的代孕合同原件，还有她和港商的床照。”
顾砚的动作顿住，目光扫过来。
“你是谁？”苏绾攥紧手机，心跳突然快了半拍。
“明天中午十二点，滨江公园长椅。”对方没回答，“别带人，我能认出顾砚的保镖。”
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里，苏绾抬头与顾砚对视。
他眼里有暗潮翻涌，却还是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去，我让人把公园监控调出来。”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把两人的影子叠在地板上。
苏绾摸着手机里存的通话记录，突然想起前世临死前，有个匿名短信说“林知夏的孩子不是她的”，可那时她以为是恶作剧。
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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