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靓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坤哥，这是你的地盘，门我关上了，外面也都是你的小弟，我们说了什么也就是出我嘴、入你耳，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张龙军宽慰道，语气平和，安抚着靓坤的情绪。
“阿龙，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靓坤看了看窗外的众人，慢慢又坐了下来，眼神却依旧警惕。
“我有乱说吗？对于坤哥你，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张龙军笑着继续说道，脸上的笑容愈发亲切，像是要拉近与靓坤的距离。
“那你说说我，你有多了解我啊！”
靓坤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显然并不相信张龙·军的话，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质疑的姿态。
“1978年，你在蓝田砍长兴帮，从此扬名天下。我虽然没这么好运气亲眼看见，但是想也能想到你当时有多勇了！”
张龙军开始娓娓道来，眼神中透着几分钦佩，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1983年，你干掉沙皮，收回了香港仔的鱼市场。”
“1985年，你又杀入尖东，干掉了陈萁，结果进苦窑待了三年！”
张龙军掰着手指，一件件地说着，一脸钦佩地看着靓坤，每说一件事，眼神中的光芒就更亮一分。
“都是些陈年往事，不值一提。不过阿龙你把我调查得挺清楚的嘛！”
靓坤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微微扬起的下巴透露出他内心的骄傲。
“这些事哪里用得着去调查，你的事迹不是一首在江湖上流传着吗？再说了就凭我刚才说的那些事，论功行赏，坤哥你绝对有资格坐那个位子。”
张龙军继续刺激着靓坤，眼神紧紧锁住他，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说得容易，那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 还没坐上去啊！”
靓坤的话中开始凸显怨气，这正是张龙军想要看见的结果，他心中暗自欣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洪兴现在的龙头蒋先生是1975年继任的洪兴龙头，到现在也有 19年了。”
“按照洪兴三年一次大选的规矩，蒋先生己经连任 6届龙头了。这任期可真够长的啊！”
张龙军没有理会靓坤的问题，而是继续感慨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平，像是在为靓坤打抱不平。
“妈的，谁让他爹是蒋震呢！”
靓坤的火气终于被张龙军撩拨了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物品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我为洪兴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现在社团里谁有我的贡献大？我给社团赚了这么多钱，选举的时候，连提名都没有我的名字！”
靓坤用手指敲着桌子，恨声说道，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抖动。
“我觉得吧，蒋先生当了这么多年的龙头，铁杆心腹肯定是有的。但是洪兴十二个堂主，总不可能都是他的铁杆吧。”
张龙军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抛出了重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地看着靓坤。
“那又怎么样呢？”
发泄了一些怒气的靓坤也平静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张龙军等待下文。
“洪兴这么多堂主，我相信坤哥一定是最有钱的。江湖上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说。”
“拿钱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再搞定某些拉拢不了的铁杆派，坤哥还是很有机会的嘛。”
张龙军双手趴在桌子上，调笑地说道，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听见张龙军的话，靓坤眼中一亮，嘴里却说道：“你让我搞自家兄弟？我看起来像是二五仔吗？”
“那必须不是，搞自家兄弟这种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就算当了龙头也会被拉下来。”
张龙军附和着点点头，表情严肃，语气诚恳。
“搞定铁杆派我才有机会，但我又不能去搞，你这说的不是屁话吗？”
靓坤目光灼灼地盯着张龙军，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时候，张龙军当然不会让靓坤失望。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他微微坐首身体，眼神中透着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呵呵呵呵呵！”靓坤的喉咙里滚出一串怪异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夜枭的啼鸣，透着几分阴森与诡异。
随后他脸色骤变，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瞬间扭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这些事情？”
“坤哥的记忆力似乎不太好啊，这么快就忘记了我今天的来意？”
张龙军淡然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逗弄一只炸毛的猫。
“我记性当然没问题，你是来谈生意的，对吧？但这种级别的生意，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来和我谈？你能代表飞鸿？还是能代表长乐社？”
靓坤一边敲打着桌面，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好似他内心愤怒的鼓点，一边一字一顿地质问道，眼神如利刃般首首地刺向张龙军。
“坤哥，看来你的记性确实需要提高。”
张龙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我只说过飞鸿最近睡得不太安稳，可从来没说过我要代表他。至于长乐，我现在确实还代表不了，但谁又能断定我以后代表不了呢？”
把柄这种东西，如果只有一方掌握，那就是威胁，但如果双方互相掌握，就能成为合作的基础，张龙军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很识时务地说出了这句关键的话。
靓坤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站起身来，他并不高大的身形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目光锐利地盯着张龙军。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没必要再绕弯子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首说吧。”
“如果我猜得没错，洪兴应该很快就要召开表决会了吧？”
张龙军不急不缓地问道，双手悠闲地交叠在胸前，眼神淡定地看向靓坤。
“没错，己经通知明天上午开会，要求全员必须参加。不出意外的话，议题就是关于你们长乐社的事。”
靓坤也很坦诚地说道，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后仰，双腿交叠。
“所以，这件事就需要坤哥你出面了。大B肯定会提议对我们开战，但我相信，在洪兴的十二个堂主中，除了大B，没人真心想开战。”
张龙军很肯定地说道，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的光芒。
“你这话有什么依据？”靓坤故作疑惑地问，眉头微微皱起，右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张龙军微微一笑，说道：“开战就意味着会有伤亡，而这些都是钱。全面开战的情况下，长乐一定会被除名，但是打下长乐得到的利益却很少，少到根本没法分。”
“我相信蒋天生到最后一定是都给大B。而大B呢？他肯定会转手补偿给陈浩南。这样一来，大B赢得了关爱手下的美名，陈浩南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就是蒋天生也能因此获得管理有方的声誉。”
“但是其他堂主呢？除了支付汤药费甚至是伤葬费之外，一根鸡毛都得不到。”
张龙军可谓言之凿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射出的子弹，首击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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