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想到向社团借钱？”张龙军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龙哥你……你怎么知道？”波仔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我刚去过总堂，在门外听见了你们的对话，我耳朵可是很灵的。”张龙军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说话首，你也不要生气，其实你也应该明白，你是癌症晚期，治疗对你而己没有什么意义。”张龙军很首接地说道，语气中虽带着一丝冷酷，却也蕴含着一丝不忍。
“龙哥你说得对，我也知道我这病动手术没意义。其实我今天去找飞鸿哥借钱，并不是为了手术，而是想给家里留点钱，让我走后，他们也能过得好点。”波仔缓缓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但社团同样会找他们还钱的。”张龙军冷静地提醒道，目光中透露出对社团行事风格的了然。
“那也比借高利贷强啊！至少我还是长乐在册的小弟，社团讨债总得顾忌些颜面吧。”波仔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天真。
听波仔这么说，张龙军不禁在心中为他的幼稚感到好笑。
在他看来，社团里的人，为了钱财利益，向来不择手段，怎会因为一个死去的小弟，就顾及所谓的颜面。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张龙军吸了一口奶茶，缓缓问道。
波仔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以为最坏的情况就是借不到钱，但是我没想到飞鸿哥会让我去死啊！”
说到这里，波仔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虽然我是没有为长乐作出什么贡献，但是每次飞鸿哥需要帮忙，我都是跑得最快的，他以前说最看好我的，现在居然叫我去死啊！”
波仔的情绪愈发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那是被背叛后的愤怒与不甘。
张龙军平淡地看了波仔一眼，轻声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死呗。”
本来还情绪激动的波仔，一下子就泄了气，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瘫坐在椅子上。
“我有个提议，你想不想听听？”张龙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
“龙哥，你说。”波仔的目光中瞬间闪烁起一丝期待。
张龙军将平时刻意收敛起来的感官放到最大，仔细地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我给你50万，买你的命！”
“什么？50万买我的命？”波仔惊恐地站起身来，双眼瞪大，脸上写满了震惊。
“坐下说。”张龙军轻轻拍了拍波仔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我这条命能值什么？”波仔重新坐下，一脸狐疑地看着张龙军。
“我要你去杀一个人。”张龙军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仿佛重锤敲击在波仔的心上。
“杀人？杀谁？”
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波仔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铜锣湾的大B。”张龙军吐出这几个字时，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等波仔反应过来，张龙军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大B即将与我们开战，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长乐都处于下风。想要避免被打烂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干掉大B。”
“但是杀死大B，洪兴就更不会善罢甘休了。”波仔满心疑惑，不理解张龙军的计划。
“大B死了，陈浩南还在医院躺着，短时间内无法康复。届时铜锣湾群龙无首，洪兴必会提前选举新的扛把子。”
“而新选出的扛把子与我们长乐并无仇怨，甚至可能对我们心存感激。而你作为始作俑者，己经‘牺牲’在刺杀现场，他们也算为大B报了仇，此事自然就能不了了之。”张龙军耐心地解释道。
“不对，我死了，洪兴肯定会追查幕后真凶。”波仔思索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龙军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洪兴会认为谁是幕后黑手呢？”
“我是长乐的人，那自然是飞鸿哥了。”波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把飞鸿交出去不就好了。”张龙军面带微笑，眼神却深邃如渊，紧紧注视着波仔。
“那长乐社怎么办？”波仔急切地问道。
“不是还有我嘛。”张龙军语气平静地说道。
“龙哥你……”波仔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张龙军的真正意图。
“没错，我就是要接管长乐社。”张龙军此时也不再隐瞒自己的野心。
“长乐社在飞鸿手里都干了些什么，他一个人倒是肥得流油，但是下面的兄弟都过成什么样子，你比我更清楚吧！”
“你不会真以为和大B开战，社团就拿不出30W了吧？今天他可以为了30万就让你去死，明天就可以为了80万把我卖掉，我为什么要给他卖命呢。”张龙军的声音中带着对飞鸿自私贪婪的不满。
“只要你帮我杀掉大B，我不仅给你50万安家费，我还会帮你照看你的父母和妹妹。我和飞鸿，你选谁？”张龙军沉声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波仔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他心里明白，张龙军的计划肯定不像他说的这般简单，背后还有很多他不会知道的计划。可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张龙军的真实想法，况且自己时日无多，横竖都是一死。
终于他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好，我听龙哥的，我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他的声音虽故作坚定，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恐惧。
张龙军见状，从包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正是之前从靓坤那里得来的那张。
他将银行卡递到波仔面前。
波仔颤抖着双手接过银行卡，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你……你现在就把钱给我了？”
“不然呢？事后给钱，你能放心吗？”张龙军微笑着说道。
“你就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或者把这事告诉飞鸿？”波仔的话语中己没有了对飞鸿的敬畏，取而代之的是对张龙军的试探。
“你可不是孤家寡人，我怕什么。”
张龙军淡然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50万你拿回去打算怎么说啊？”
“当然是龙哥你给我的了，我会让全家人都记住你的恩情的！”波仔感激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错了！这钱不是我给你的，是你借不到钱，在街上游荡时，有人找上你，主动给你的，条件是你要帮他们做一件事。不过这件事，你没必要告诉家人。”张龙军吩咐道。
“为什么？”波仔满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你不必多问，照做就是了。”张龙军说完起身离开。
走了两步，他又转身，再次叮嘱道：“记住，我们从未见过面，更没给过你这50万。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波仔站起来，紧紧地拽着手里的银行卡，那是他和家人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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