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战场的裂谷深处泛着幽蓝冷光,萨日朗的弯刀插在祭坛中央,刀身"苍狼吻"渗出的北狄巫血在冰面蚀出星图纹路。她扯开狼裘露出后背——机械脊骨上镌刻的往生咒文正吸收着月华,每个字符都如活物般蠕动。林烬的机械义眼穿透冰层,看见下方三百具北狄狼骑的尸骸,他们的心脏被青铜锁链串联,链环上挂满前朝将士的指骨。
"父亲..."萨日朗将噬月珠碎片按入胸口,机械面骨上的裂纹迸发青光。冰层突然崩裂,狼骑尸骸破冰而出,坐骑的骨架自动拼合,眼眶里跳动着螭蛊幽火。林烬的机械心脏突生感应,齿轮咬合声与锁链震颤同频,震得冰晶簌簌掉落,在月光下如星尘飘散。
复活的狼骑突然调转矛头,青铜长戟刺向萨日朗。她旋身避开戟尖,弯刀斩断马腿的瞬间,骸骨战马炸成冰碴,内藏的螭蛊虫群凝成萧景琰的虚影。"叛徒!"虚影骨扇点向祭坛,所有锁链突然暴长尖刺,将萨日朗钉在半空。狼王额间罗盘射出青光,却反被锁链缠住,獠牙刺入冰面发出金属刮擦的锐响。
林烬的机械手掌插入祭坛裂缝,脉冲波沿锁链传导。当波动触及萨日朗的机械脊骨时,往生咒文突然实体化,凝成三百匹幽灵狼撕咬虚影。萧景琰的冷笑自冰层深处传来:"往生阵,当以弑亲血祭!"祭坛突然下沉,露出下方青铜巨门,门缝中伸出星辉触须缠住林烬的残臂。
冰面倒映的月光突然扭曲,凝成姜沉璧的虚影。她的机械义肢插入青铜巨门,璇玑盘碎片从指尖飞射,在门面拼出完整星图。星光照耀下,所有狼骑尸骸的盔甲剥落,露出胸口螭纹——竟与林烬的胎记一模一样!萨日朗的弯刀突然脱手,刀柄噬月珠碎片嵌入星图缺口,整座战场开始时空倒流。
倒流的光影中,林烬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跪在萧景琰面前,将玉珏刺入生母心脏。鲜血溅到璇玑盘上,激活了青铜巨树的根系。树根穿透冰层缠住现在的他,根须末梢钻入机械心脏,齿轮间暴出带刺藤蔓,藤尖绽开的人脸花嘶吼着:"子弑母,蛊乃成!"
姜沉璧的虚影突然凝实,残破的机械义肢抓住林烬手腕:"你的心跳...是螭蛊王虫的律动!"她扯开自己胸腔,露出跳动的璇玑盘核心——盘面沟壑里流淌的,竟是林烬当年刺母时的鲜血!萨日朗的狼王咬断锁链,獠牙刺入青铜巨门,门内涌出的星辉物质中浮现三百个姜沉璧克隆体,每个都被青铜根须钉在璇玑盘上。
"这才是真相!"萧景琰的真身从星辉中踏出,年轻的面容与萨日朗记忆中的北狄大祭司重叠。他手中的螭龙杖点地,冰层下的战场突然升起九鼎,鼎内沸腾的血水里沉浮着林烬的克隆头颅。每个头颅都张口诵念《螟蛉诏》,声波震得萨日朗的机械面骨裂纹蔓延。
往生阵彻底失控,冰封战场开始坍缩。林烬的机械心脏被青铜根须同化,齿轮间长出螭蛊口器。萨日朗的后背星图突然离体,在虚空投射出北狄皇陵的方位,陵墓壁画上赫然刻着萧景琰传授巫术的场景。姜沉璧的虚影抓住最后一块璇玑盘碎片,按入林烬眼眶:"记住,往生门开之时..."
青铜巨门轰然闭合的刹那,冰层下浮起真正的战场遗迹——无数百姓尸骸手执《万民书》,书页上的血字正被螭蛊啃食成"真龙即蛊"的字样。林烬的残存意识坠入黑暗前,听见萨日朗的狼嚎与萧景琰的冷笑共鸣:"欢迎成为蛊王!"
坍缩的战场中心升起青铜巨树,树干裂开露出跳动的机械心脏。三百个姜沉璧克隆体被根须拽入树心,她们的尖叫声凝成新的星轨。萨日朗的弯刀插在树根处,刀柄噬月珠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林烬在星辉洪流中撕扯螭蛊王虫的画面。冰层下的《万民书》残页无风自动,拼出最后一句谶语:"弑龙者,亦为龙所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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