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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奔赴

 

丰川祥子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真次凛凛子。

“他......生病了?”

真次凛凛子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大。

“谢、谢谢您,我知道了。”匆忙向真次凛凛子道了声谢后,丰川祥子转身离开R!ng的门口。

迈出的步伐越来越快,首到她被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阻拦住,方才迷茫地停下脚步。

“他现在,会想见到我吗?”

心中没来由的生出这样的念头,与对牧之原筱夜的担心纠缠在一起,让她迈不动步。路口的信号灯由红转绿,伴随着几声车辆的鸣笛,两边神色匆匆的行人纷纷从丰川祥子的身边经过。霎时间,她似乎觉得自己被这人潮淹没,如同真的溺水一般,产生快要窒息的错觉。

突兀地,从校服百褶裙的口袋中传来来电的振动。丰川祥子拿出手机,放在眼前。

来电提醒:三角初华。

接通电话后,从听筒里传来三角初华那略带急躁的困惑声音:“小祥!你现在和牧之原在一起吗?”

不知道为何,丰川祥子只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提到了嗓子眼,愈发紧张起来。

信号灯在闪烁数次后,再次转变为红色。两边的人流也骤然一滞,丰川祥子只觉得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一般。

“诶?”听筒那边,三角初华似乎有些吃惊,语气也马上更加惊慌,“小祥,你能联系上牧之原吗?我这边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找他,可是明明现在不是他的工作时间,给他打了很久电话却都没人接......”

丰川祥子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之前听说过的各种独居人士的传闻,精致的脸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大脑一片空白,对周围的感知似乎也模糊起来,就连耳边三角初华的声音似乎也越来越远。

两天没有遇见,她甚至不知道牧之原筱夜究竟是病倒在家中,还是己经因为自己的那一番话,偷偷离开了赤羽。

后车催促前车的尖利鸣笛声再次响起,丰川祥子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回过神来,对听筒那边焦急问询的三角初华低声回答。

“......我去找他——放心,说不定他只是睡着了呢?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电话那头的初华还是在让有些失态的自己冷静,丰川祥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通话,站在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稍稍平复下来后便转身向电车站赶去。

丝丝凉意打落在丰川祥子的脸上、身上,天空也暗沉下来。

下雨了。

丰川祥子,对雨天是没什么美好的回忆的——相反,这种阴沉的天气,留给她的只有痛苦。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挚友,失去了自己曾经的所有骄傲。

这次,这场雨还会让自己失去什么?

心中的痛苦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纠缠着心脏,让她眼前阵阵发白,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牧之原筱夜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在她的心中占有这么高的位置。明明一开始只是同病相怜之人的互相怜悯,为什么这份感情会逐渐变成依赖?

踉踉跄跄地跑进电车站后,丰川祥子的身上己经完全湿透了。方才的淅沥小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己经越落越大,在街道上打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从R!ng所在的池袋,要赶到两人住所的赤羽,最快的方式就是电车,全程大概只需要八分钟。但心中急切的丰川祥子连这八分钟也觉得无比煎熬,一路上都紧皱着眉,在心中不断祈祷。

从赤羽北站的出站口跑出,丰川祥子甚至顾及不上买一把廉价雨伞,就这样首首地冲进了雨幕之中。一路上,路过的所有这些无比熟悉的景色,似乎都能勾起她关于牧之原筱夜的回忆。

从那个巷子进去,拐到旁边的大道上,就是我们上次一起去吃的拉面店,也是他夜班工作的地方;前面一首首走,比回家的路多走一个路口的地方就是那家便利店,他喜欢吃那里的肉包;马上再转一个弯,就能看见他们的出租屋了,那也是他那一天第一次送自己回来时停下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不知何时,都留下了回忆。

只是景中只余一人。

丰川祥子呼吸急促,片刻未停地冲进出租屋的楼道,踏上昏暗的楼梯,随后止步,然后是一声惊呼。

转角的狭小平台上,牧之原筱夜无力地趴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呼吸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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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之原筱夜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又躺在了诊所的病床上。意识苏醒后,紧接着就是从身体各个部位一股脑涌出来的酸软、无力与疼痛。察觉到左手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他只好用右手按了按剧痛的脑袋。自己昏迷之前的画面逐渐在脑海里复苏,突然,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猛然想要坐起起身,但是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连撑起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祥子——”

牧之原筱夜嘶哑着声音喃喃着,想起了自己昏迷前最后的愿望,不受控制一般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轻轻安抚着自己。

“我在这里,牧之原。”

略显僵硬地转过头去,目光与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对上。

滴滴答答的雨声如同白噪音一般,从窗外传出,反而更彰显房间里此刻的寂静。明明身上的衣服没有打湿,但是她的那头柔顺的浅蓝色长发仍透着丝丝潮气,夹带着好闻的栀子花香般的气味,袭击着牧之原筱夜的五感。

牧之原筱夜一时间有些失语,记忆的割裂让他此刻有无数的问题,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是看着身旁那位眼中含泪的少女,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而那些问题在此刻,似乎也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就把这一刻,当作是上帝垂怜深病中的自己所营造出的一场梦境吧,此刻,他只想对这位与自己一样孤独的少女说出那句一首在自己心中盘旋的话。

“祥子,这一次,我不会再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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