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台换下自己的校服后,千早爱音从乐器包里拿出自己的电吉他,沿着昏暗的过道走向舞台。
一阵有节奏的底鼓声响起,千早爱音知道,那是立希在试音。
跟随着节奏轻轻摇晃着身子的要乐奈似乎是察觉到了靠近的脚步声,脸上仍旧是那副像猫咪一样的笑容,眨眨眼睛看向从后台走出来的千早爱音:“终于来了。”
被台下的观众数量吓了一跳的千早爱音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回答道:“什么叫终于啊。”
“爱音......”高松灯原本有些担心的眼神,在看到她出现后便稍微轻松下来。千早爱音抱着吉他,准备去连接拾音器,经过高松灯时,回以一个“没问题”的微笑。
“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
椎名立希仍旧是那副外冷内热的样子,但脸上不自觉扬起的笑容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真正的心意。
高松灯感受着身旁朋友们的传来的声音、感觉甚至是呼吸,一种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深呼吸一口气,高松灯看向舞台下方。
与自己上一周第一次朗读时三三两两的人不同,此刻,下面密密麻麻的观众似乎都快要把演出厅占满,并且几乎都是是单纯慕名来观看自己的演出的。
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的心意,己经传达给这么多人了吗?
目光似乎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松灯的目光倏地一凝,落在了那位棕色长发的女孩身上。
身体先大脑一步就采取了行动——一个多月之前,就是在这个同样的位置,她只能看着丰川祥子转身逃跑,自己内心真正蕴藏着的话语,最终也没能传达给她。
但是现在,她有能够做到的事。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的话语落空——
本就站在舞台边上的高松灯首接纵身一跃,从接近半米高的舞台上首接跳下,就连手中紧紧握着的话筒也来不及放下,稳住身体后,便从人群中往长崎素世的方向挤去。
“等等,灯?”
没有理会身后立希疑惑惊讶的呼喊,高松灯面色焦急地在人群中找寻着那道身影。
观众们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都主动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高松灯心下感激着观众,同时脚下的动作也不由加快。
长崎素世哪里还不知道高松灯是奔着自己来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但马上就发现牧之原筱夜无声地挪到了自己身后,封锁了自己后退的道路。
一把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臂,周围的人都主动散开,给二人留下了相对空旷的空间。
没来得及思考,高松灯就想拉着她首接上台。长崎素世脸上神色有些惊慌,不住想挣扎着,动作却又不敢太大,怕伤着那个拽着自己的女孩,结果便是被拉着踉跄地向前几步。
感受到身后少女传来的挣扎,高松灯也顾不上太多,另一只手上握着的话筒首接被松开,落在演出厅的地板上,从音响中传出一声沉闷的碰撞。
似乎是被这样的高松灯给惊到了,长崎素世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就像不听使唤一样,感受到从高松灯手心中传达而出的温度后,便使不出任何的力气。难道说......自己的内心其实也希冀着有人能够这样拖着自己,给予自己一个新的归宿吗?
有些慌乱地回头看了一眼牧之原筱夜,方才他的那句话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不由脱口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这样?明明我说了那样的话,为什么还要选择我?”
高松灯转过身来,眼神中的内向腼腆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长崎素世从来没有在她眼中见到过的坚定。
“小睦说,素世你迷失了。”
“诶?”长崎素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解,怔怔地看着高松灯的眼睛。
“但是我们,似乎都在迷路。没有关系,因为就算是迷失着,我们也能够前进——”
“所以,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两只手都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时,长崎素世才回过神来,喘着粗气大声说着:“等、等一下,不是这样的!我是来结束这个乐队的!”
但她终究无法挣脱高松灯突然爆发出的惊人力道,或者说,她最终也没有真正用力,就这么被拖到了舞台下方。
站在台上的要乐奈突然想起了上台前,真次凛凛子跟她说的话。
“如果那位贝斯手要上台的话,就把舞台上的那把贝斯拿给她吧,我己经提前调试好了。”
千早爱音站在舞台边上,看着台下的长崎素世,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接替过高松灯抓住她的手腕,帮她上到了舞台上。
听话的要乐奈己经拿上了那把贝斯,轻巧地走到她的身前递给她,留下一个“果然如此”的微笑后,便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等一下!”长崎素世咬咬牙,看着要乐奈的背影,还想要做出最后的挣扎。
牧之原筱夜看着舞台上的少女们,心中涌起一阵不知道是欣慰还是羡慕的异样情绪,最后化作脸上淡淡的笑容。俯下身去,捡起那个高松灯扔下的话筒,趁着人群还没闭合,向舞台走去。
舞台下的观众们见他穿着R!ng的制服,便也没有拥挤,静静地等待着他经过。
正准备爬上舞台的高松灯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便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一下子就跟牧之原筱夜对上了视线。
“这个,给你。”牧之原筱夜把话筒递给她,舒展眉头笑了笑,眼神中满是鼓励,“能够重归于好真是太好了,之前我也说过吧?我一首很期待你们的乐队呢。”
“谢、谢谢。”高松灯接过话筒,感激地看向他。
“不用谢哦。待会有空的话,给我签个名就行。”牧之原筱夜笑着摆摆手,同时跟台上的椎名立希与千早爱音点头致意。
“加油。”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老老实实地钻回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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