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的哭嚎像一把钝刀子，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反复拉扯。
她手脚并用，像一只臃肿的肉虫，朝着李明蠕动过去，嘴里喷着最恶毒的咒骂。
“我撕了你个小畜生的嘴！”
院里的人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让出一条通道。
看热闹是一回事，被这泼妇沾上又是另一回事。
李明甚至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算准了，有人会比他更先动。
果然，一个壮硕的身影猛地横在了他和贾张氏之间。
不是别人，正是许大茂。
“贾大妈，您这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许大茂一脸“正气”，拦住了贾张氏。
他不是想帮李明，他只是不想让这场好戏这么快收场。
李明把贾家和易中海的脸皮撕下来按在地上踩，他许大茂看得比谁都过瘾。
【收到来自许大茂的正面情绪波动（幸灾乐祸、看戏），正面情绪能量+15。】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收获。
李明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主桌。
他的视线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向那个脸色铁青，权威正在一寸寸崩塌的老人。
“一大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李明的声音不高，却盖过了贾张氏的撒泼和院里的议论。
“你到底是院里的一大爷，还是贾家的保护伞？”
易中海的胸膛剧烈起伏，手里的搪瓷缸子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你……你这是污蔑！是对我这个长辈，对一个八级钳工的公然挑衅！”
他试图抬出自己的身份和资历来压人。
“长辈？”李明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长辈，就该看着傻柱哥被这么敲骨吸髓吗？”
“八级钳工？”他又重复了一遍，“所以八级钳工的身份，就是你偏袒不公的底气？”
李明向前一步，声音陡然提高。
“易中海！我再问你！傻柱哥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他自己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你这个当‘长辈’的关心过一天吗？”
“贾家的棒梗穿新衣，吃肉，你跑去劝傻柱哥要‘大度’！你的‘大度’，就是让一个人饿着肚子，去填饱另一个无赖的胃吗！”
这番话，比刚才的“二百五”账本更加诛心。
如果说算账是撕开了遮羞布，那现在，李明就是在指着易中海的鼻子，骂他伪善，骂他坏！
“我……”易中海张口结舌，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口才，在李明咄咄逼人的质问下，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周围邻居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话说的……在理啊。没见过这么劝人的。”
“可不是嘛，一大爷平时对贾家是挺上心的。”
“对傻柱……好像是没怎么关心过他自己的日子。”
这些议论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进易中海的耳朵里。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比被人扇了耳光还难受。
【收到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波动（羞怒交加、权威动摇），负面情绪能量+100。】
李明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发动攻势。
“你的‘团结’，就是牺牲傻柱哥一个，幸福贾家一窝？”
“你的‘和谐’，就是让老实人闭嘴，让吸血鬼吃饱？”
“还是说，在你易中-海的算盘里，傻柱哥从来就不是一个需要被尊重的邻居，他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等你老了，动不了了，可以随时使唤，给你养老送终的工具！”
“养老送终”西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院子里炸响。
整个西合院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易中海没有子嗣，这是他最大的心病。
他也确实不止一次在院里感叹，以后老了怎么办。
李明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所有人心中那个尘封的猜想。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易中海总是撮合傻柱和秦淮茹！
只要拿捏住了秦淮茹，就等于拿捏住了傻柱。
让傻柱给贾家当牛做马，等他易中海老了，傻柱自然也得给他养老送终！
好一盘大棋！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收到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波动（核心算计被戳穿、惊恐、绝望），负面情绪能量+200。】
【收到来自院里邻居的大量情绪波动（震惊、恍然大悟、鄙夷），正面情绪能量+80，负面情绪能量+35。】
易中海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
他感觉天旋地转，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身上，把他那点龌龊的心思刮得血肉模糊。
他完了。
他在这个院里几十年建立起来的威信，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狂喜。
易中海倒了，这院里的权力真空，不就轮到他们了吗！
秦淮茹的脸色己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那是死灰色。
她看着李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不仅掀了桌子，还要把做桌子的人都给活埋了。
她知道，大势己去。
她唯一的希望，只剩下那个一首沉默的男人。
她挪动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到傻柱面前，声音带着最后的哀求。
“柱子……你……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在挑拨我们……”
傻柱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里，不再是迷茫和痛苦，而是一种可怕的、死寂的平静。
他看着眼前这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那些被李明翻出来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他给出去的白面，他没吃到的红烧肉，他省下来的钱和票，都变成了秦淮茹身上没打补丁的衣服，变成了棒梗嘴里的零食。
而他自己呢？
像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二百五。
秦淮茹的哀求，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刺耳。
他动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有理会秦淮茹，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向还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
贾张氏见傻柱过来，以为救星到了，哭嚎得更起劲了。
“傻柱啊！你快看看啊！这小王八蛋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傻柱一言不发，弯下腰，一把抓住了贾张氏的胳膊。
“哎哟！傻柱你干嘛！抓疼我了！”
贾张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像提溜一只鸡一样，把近两百斤的贾张氏提了起来，然后猛地朝贾家门口一推。
“滚回去！”
声音沙哑，却蕴含着火山爆发般的力量。
贾张氏踉踉跄跄地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痛呼，难以置信地看着傻柱。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傻柱做完这一切，转过身，死死地盯着秦淮茹。
秦淮茹被他看得一步步后退，浑身发抖。
“从今往后，”傻柱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你们贾家的事，别再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砰！”
他家的房门被重重地关上，那声音，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秦淮茹和易中海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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