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身，脑袋撕裂般，痛得要命。
昨晚她在地上坐了不知多久，首到身体冷到僵硬才挣扎着爬起来想回房，可发麻的双脚仅仅支撑她蹒跚着倒在沙发上。
麻木仿佛随着血液贯穿到了全身，方梨觉得全身都没了知觉。她仰面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显然，没好好睡的后遗症此刻让她很痛苦。
她捏紧拳头，对着太阳穴砸了几下，试图缓解这份痛。
手机又一次响起，方梨停下动作，突然一把扯过手机。
是小夏。
她失望地垂下了眼。
宋与时是真的要放手了。
这份认知让昨晚的惶恐又回到了脑海中，方梨突然觉得心比脑袋更痛。
为什么？
为什么被放弃的永远是她？
既然她没有被选择的资本，为什么一开始要给她希望呢？
如果没有给予希望，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失望吧！
喉头一紧，方梨觉得心里的酸楚压抑不住，快漫出来了。
断了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方梨一抽鼻子，狠狠地压下了喉间的不适，按下接听键。
“喂。”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己经沙哑，刚才的不适也转换为刺痛。
“方姐，方姐，出事了！”电话一接通，小夏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从耳机里蹦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有人投诉你，说你用不正当手段取得工程单。经理急了，现在正西处找你呢！”
小夏的话让方梨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点。
投诉？不正当手段？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匆匆交待了小夏两句，方梨便挂断电话准备去公司。
正穿着衣服，徐乐聘昨天阴狠的话突然闪现在她脑中。
这就是她的报复吗？
急急忙忙赶到公司，面对的却是经理不分青红皂的指责。
看到投诉人之后，方梨便确定，这件事就是徐乐聘在背后捣鬼。
金经理。投诉她为了签下工程单使用非正常手段，利用药物引诱，想让他在意识不明的情况下签单。后被识破，暴力相对。姓金的甚至还附上了验伤报告，看来当初小夏那一脚着实不轻。
方梨据理力争。可是经理透露，金经理还说她是惯犯，在之前公司就有过类似的事，派出所那儿都有记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前公司辞职。因此公司不得不慎重。
方梨狠狠地咬住了嘴唇。看来徐乐聘也去调查过她了，再避重就轻地传点谣言，想毁她的决心很大。
偏偏，小夏那晚醉得厉害，个中事由都记不清楚了，面对询问，也不敢轻易作答，反倒显得方梨理亏。
“以前的事在派出所有完整备案，你们可以去调查，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而那晚的情况，正好相反，不怀好意的是他们，我相信酒店里也有监控能还原真相。”
经理说：“监控这个东西不是我们说调就能调的，如果动静闹得太大，公司承担不起后果！”
言下之意，公司并不会为了她一个员工去得罪客户，也不会为了维护她去做或许有所损害公司名誉的事。
方梨头痛更甚，甚至连全身的骨头也跟着疼起来。
“没做过的事我肯定不会承认，还是希望公司能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有些原则性的问题，一丝一毫都不能退让。
“小方，金经理方面有人证，也有验伤报告，你说你没做过，也得有根据啊！”经理明显想息事宁人，让方梨担了这罪名，好交待给客户。
“他想要我怎样？”
“金经理表示，只要你离职，他可以既往不咎，没签成的合约也还可以有商量的余地。”
此话一出，方梨更加确定，金经理背后的人是徐乐聘，她甚至可以确认，当初金经理会找上她做业务，也是徐的授意。
“我可以离职，但是不能受着冤着走。我希望经理给我时间，我自己去找证据，到时候希望公司能安排我和金经理对质，面对面把事情讲清楚。”
方梨的坚持让经理有点为难。辞退人倒是个易事，但如果当事人这么不情不愿，怕到时候动静闹得大，于他于公司都没有好处。所以还得慎重处理。
经理缓和了面色：“好好好，小方，公司当然是相信你的。这样，你先回去找找有什么证据，找到了再来公司，我再约个时间跟金经理见个面，有什么误会我们当面讲清楚。”
话说得漂亮，其实就是停了她的职。方梨无奈，话头是她自己递上去的，后果也只能自己担着了。
公司的态度其实己经很明确地摆出了，除非她能找到强有力的证据，否则，她只能担了这个罪名灰溜溜地走人。
徐乐聘果然厉害，不仅要赶走她，还要她身败名裂。
方梨心寒至极，却也是无可奈何。
走出经理办公室，脚下虚浮，差点被自己绊倒。前面一双手托住了她，抬起头，对上了小夏担忧的眼神。
“方方姐，你没事吧？”
方梨扯出一个笑，对这个到现在仍肯关心她的弟弟心怀感恩：“没事，我还好。”
小夏扶着她走出了公司。
“方方姐，我信你，你绝不会那样做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那个金经理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虚头麻脑的，一肚子坏场子。可惜，那天晚上我喝大了，一点儿都想不起来。都怪我！”
小夏的自责反倒让方梨心里好受了点。
“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喝多的。况且，那晚他们肯定是故意的，灌醉你才能让我落单。”
“这都是些什么货色啊？仗着自己是客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小夏努力回想当晚的情况，对方确实热情得有点过分。
“也许他们也是受人指使。”
“受人指使？方方姐，你是说......不会是她吧？怪不得你要揭发她。”
“原本我也只是猜测，只是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只能是她。”
“那她这么针对你到底是为什么啊？都走了还要拉你下水！”
徐乐聘的针对在现在想来有点过于明显了，只是当时他们并未多加怀疑，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小夏，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不要再连累了你。”
“可是，方方姐......”
“你不是才说信我吗？”
“我信你，但是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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