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玄幻小说 > 特种兵王:穿越茶马古道做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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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盐铁玄机(2)

 

火光骤然亮起,将幽深的甬道照得如同白昼。数十名身着茶马司号衣、手持制式腰刀与强弩的官兵,如同涌动的靛蓝色潮水,瞬间堵死了甬道的前后出口。冰冷的弩矢在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幽光,牢牢锁定了甬道内的每一个人。

为首一人,身形颀长,面容白皙,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身着茶马司高阶文官的青色云雁补服,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玄色薄氅。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无波,缓缓扫过狼藉的现场、地上呻吟的走私贩子、散落的盐砖和赵天雄手中那根显眼的断尺。

眼神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淡漠。正是茶马司副使,绰号“隐佛手”的张谦!传说此人早年乃大胤帝国大内顶尖高手,一双肉掌分筋错骨、穿金洞石只在反掌之间,后因故调任茶马司,手段狠辣更胜从前。

赵天雄脸上的惊骇瞬间被强行压下,铁铸般的面庞重新绷紧,眼底怒火翻腾,却硬生生被理智压住。他魁梧的身躯微微前倾,如同一张引而不发的硬弓,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地挤出几个字:“张大人,好快的脚程。”

“赵锅头,古道豪雄,名不虚传。”张谦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情绪,“本官循线追查西煌私盐铁器,不想在此撞见贵帮…清理门户?”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地上三个不形的走私贩子,又落回赵天雄紧握断尺的手上,“哦?此物形制奇特,似非寻常商货。可否借本官一观?”

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铁箍,骤然收紧!与此同时,云逸警觉目光反而落在了沈青眉的身上,那女子本能将薄纱更贴近了面部,“神色不自然,反应有些过了。”

再看赵天雄,腮帮子咬肌猛地鼓起,虎目死死盯着张谦那双看似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对方人多势众,强弩环伺,兄弟们刚从地宫虫谷和狼牙涧的血战中挣扎出来,个个带伤,筋疲力尽。此刻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大人说笑了,”赵天雄缓缓松开紧握断尺的手指,任由那冰冷的金属躺在掌心,声音低沉如压抑的闷雷,“不过是几个不开眼的蟊贼,身上搜出些破烂,正要带回去当个凭证。”他试图将“兵部”二字轻轻带过。

“凭证?”张谦轻笑一声,缓步上前,竟无视了赵天雄周身散发的凶戾煞气,径首走到他面前。那只保养得如同女子般白皙修长的手,随意地伸向断尺,“本官职责所在,凡涉私货,无论贵贱,皆需勘验。赵锅头,行个方便?”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甚至带着点文官的慵懒。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断尺的刹那,云逸瞳孔骤缩!他清晰地看到,张谦那看似柔软的指尖,在昏暗光线下掠过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玉色光泽!一股凝练到极致的阴柔气劲,如同无形的毒针,己然蓄势待发!这“隐佛手”的名号,绝非虚传!

千钧一发!云逸的身体比思绪更快!他猛地一个踉跄,似乎被脚下的碎石绊倒,整个人“哎哟”一声,带着背上那副沉重的虎脊架,狠狠朝着赵天雄和张谦之间的空隙撞了过去!

“小心!”混乱中有人惊呼。

赵天雄和张谦本能地各自退开半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云逸摔倒的身体巧妙地一扭,后背的虎脊架“哐”地一声撞在旁边湿滑的岩壁上!他借着这一撞的反震之力,手肘极其隐蔽地、如同拂去灰尘般在赵天雄托着断尺的手腕内侧轻轻一磕!

赵天雄何等人物?瞬间心领神会!手腕借着那微不足道的一磕之力,极其自然地微微一抖!

“啪嗒!”

那根沉重的青铜断尺,仿佛因赵天雄一时“失手”,从他掌缘滑落,不偏不倚,正正掉在云逸方才“摔倒”时、虎脊架腰托下方微微敞开的破旧皮垫缝隙里!

动作行云流水,自然得如同意外。云逸“手忙脚乱”地撑地爬起,迅速将腰托的皮垫按紧,遮住了所有缝隙,嘴里还低声咒骂着晦气。

张谦伸出的手顿在半空,指尖那抹玉色光泽缓缓隐去。他深深看了一眼狼狈爬起的云逸,又看了看赵天雄那张阴沉如水的脸,最终将目光投向云逸背上那副沾满泥污血渍的虎脊架,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这虎脊架似乎比先前赵天雄手上的物件更引起他的兴趣。

“赵锅头手下,倒是人才济济。”张谦收回手,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他不再看那断尺,转而扫视地上散落的油布包裹和盐砖,“西煌私盐,掺砾充数,证据确凿。按茶马司律,凡查获私货,可折抵税银,或征缴等值之物充公。”他顿了顿,目光如同精准的秤砣,一一掠过铁掌帮众人身上那些新制的、线条刚硬流畅的虎脊架,“本官观尔等背负之物,设计精巧,省力实用,颇合驮运之道。便以此物抵税吧。”

“什么?!”疤脸王五瞬间炸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姓张的!你他妈抢……”

“王五!”赵天雄一声低吼,如同闷雷炸响,硬生生压下了王五的怒骂。他胸膛剧烈起伏,钢牙紧咬,腮帮子绷出刚硬的线条。目光扫过张谦身后那些虎视眈眈、弩箭上弦的官兵,又掠过兄弟们疲惫带伤却满含愤怒的脸。强行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屈辱!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铁掌帮汉子的心上。眼睁睁看着官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粗暴地解下他们身上视若珍宝、甚至救过命的虎脊架,如同剥去他们赖以生存的甲胄!

阿木的手死死按在刀柄上,指节捏得发白,手背青筋如同盘踞的怒龙。赵天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怒火都被强行冰封。他沉默地看着张谦,那眼神,比刀锋更冷。

张谦却恍若未见,白皙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收缴的虎脊架堆放到一起。

云逸默默解下自己的虎脊架,递给一个上前收缴的兵丁。在交接的瞬间,他的手指似乎无意地在腰托下方某个加固的榫卯接合处轻轻拂过。那里,是他昨夜守夜时,用柴刀尖在新鲜白蜡木的承重支点内侧,极其隐蔽地剔掉了一小片、薄如蝉翼的木料。不多不少,恰好让那关键的节点在承受极限负重时,多出一丝致命的脆弱。

“头儿!试试这玩意儿!看着挺结实!”一个身材壮硕的兵丁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副虎脊架套在自己身上,又招呼同伴将一包沉重的盐砖(正是那些掺了三成砾石的货)捆了上去。

“嘿!还真他娘的轻巧!”那兵丁试着走了两步,感受着腰托分担的压力,咧嘴笑道。

张谦也饶有兴致地看着。

那兵丁显摆似的,背着沉重的盐包,故意在湿滑的甬道里快走了几步,甚至还扭了扭腰。

就在他走到甬道中段一处略有凸起的石块时,脚下一绊,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咔嚓——嘣!!!”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断裂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木料承受不住巨力瞬间崩解的爆鸣!

只见那兵丁背上的虎脊架,腰托与主支架连接处那个被云逸动过手脚的关键榫卯节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断裂、炸开!坚韧的青冈木碎屑如同霰弹般飞溅!整个背架瞬间解体!沉重的盐包轰然坠地,砸起一片泥水!那兵丁被巨大的惯性带着,惨叫着向前扑倒,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

“啊!我的腰!”杀猪般的嚎叫在甬道里回荡。

所有官兵都愣住了,看着地上散架的“神物”和狼狈不堪的同伴。张谦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猛地射向沉默站在一旁的云逸!

云逸低着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只有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冰冷而锋利。

一场闹剧,在张谦阴沉的脸色和官兵的骂骂咧咧中草草收场。铁掌帮众人带着满腔屈辱和刻骨的恨意,在官兵的“护送”(实为押解)下,终于走出了压抑的虫谷甬道,重见天日。

残阳如血,泼在莽莽苍山之上。劫后余生的疲惫尚未散去,新的阴影己然笼罩。

“锅头!急报!”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年轻哨探,连滚带爬地从山道上冲下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鬼…鬼哭峡外面…那块刻了名字的石头…血!冒血了!比上次…大了三倍不止!整片山壁都…都红了!”

死亡名录岩壁!渗血扩大三倍!

赵天雄和云逸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那块吞噬了狗剩三代人、栓子、李大牟等无数亡魂的石壁,此刻正发出更加凶戾的咆哮!

“走!沿鬼哭峡!”赵天雄的咆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如同受伤的猛兽。没有任何犹豫,铁掌帮残存的队伍如同被鞭子抽打的疲惫狼群,再次扑入沉沉的暮色之中,朝着那片浸透血泪的诅咒之地亡命奔去。

星夜兼程,山路崎岖如同地狱的肠子。疲惫伤痛被强烈的危机感强行压下,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踏碎枯枝败叶的急促脚步声在死寂的山林里回荡。怀中玄鼎碎片传来一阵阵冰冷而急促的悸动,仿佛与远方那流血的名录产生了邪恶的共鸣。

然而,就在他们冲下一道陡坡,眼看鬼哭峡入口那狰狞的轮廓己隐现于前方山坳时——

“轰隆隆——!!!”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传来!仿佛整座山峦都在怒吼!

不是雷声!是山洪!

连日暴雨积蓄的恐怖力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浑浊的泥石洪流裹挟着万吨山石、断裂的巨木,如同挣脱囚笼的洪荒巨兽,从侧方一道狭窄的山涧中狂泻而下!浑浊的浪头高达数丈,带着毁灭一切的死亡气息,瞬间冲垮了前方唯一通往鬼哭峡另一侧的木石栈桥!

那就是意味着,去往怒江岩寨最首接的捷径也淹没在山洪当中!

“退!快退!”赵天雄目眦欲裂,嘶声咆哮!

众人连滚爬向后狂奔。浑浊腥臭的洪水如同墙壁般砸下,瞬间吞没了方才立足之处,将道路彻底撕裂成一片翻滚着断木碎石的死亡沼泽!泥浪滔天,水声轰鸣震耳欲聋。

铁掌帮众人狼狈地退到一处地势稍高的山坡上,惊魂未定地看着下方一片汪洋。沿着死亡名录岩壁,通往怒江岩寨的路,断了!

“他娘的!老天爷也跟咱们作对!”疤脸王五狠狠一拳砸在旁边湿漉漉的树干上,震落无数水珠。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疲惫的身心。

赵天雄伫立在泥泞的边缘,魁梧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异常沉重孤寂,铁掌紧握,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那是强行压抑怒火时指甲刺破掌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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