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
严晴窜上车厢，在物资袋里翻找起来。在物资袋里，他找到了那盒隐形眼镜——那是他在眼镜店里顺走的东西。
镜片贴上眼睛虹膜的瞬间，那双暗红色的恶魔竖瞳被隐形眼镜覆盖，变回普通的人类眼睛。
他扛起所剩无几的物资，一把拉妹妹纤细的手腕：“走。”
严谕苑吃力地抱起另一个婴儿。程莫莫单手搂着孩子，她的右臂还缠着绷带，动作有些笨拙。
“哥...慢点...”严谕苑的步伐有些颠簸。虽然己经能独立行走，但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突然，严谕苑怀里的婴儿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紧接着程莫莫臂弯里的孩子也像被传染似的放声大哭。
“怎么哭？”程莫莫手忙脚乱地摇晃着婴儿，脸上写满困惑。
严晴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离我太近了...大概是感受到我身上恶魔的气息了吧。”他下意识摸了摸被隐形眼镜，“别管这些了，快走。”
「T-刀塔城」
灰黑色的钢铁城墙拔地而起，足有三十米高的墙面上布满了弹痕与爪印。
厚重的金属城门上，4个大字——「T-刀塔城」
注：T为末日联邦划分的城邦编号
城墙哨塔上，数十名守城人站在城墙上守城。
他们都是清一色穿着军事装备，每个人肩头都挂着改着突击步枪，腰间还缠满了黄铜弹链。
“哒哒哒——！”
一梭子弹毫无征兆地扫射在严睛脚尖前，严睛停下脚步。
城墙上的狙击手通过扩音器传来警告：
“身份核验区——擅入者击毙”
扩音器里再次传来声音：“这里不接受下民，转过身去，把后脖颈露出，看看有没有老鼠烙印。”
严晴缓缓转身，手指勾住衣领向下扯动，他的后颈露出，那里没有任何标记。
随后严睛熟练的伸手扯下严谕苑的衣领。少女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但后颈同样干净。程莫莫也一样没有老鼠烙印。
城墙上的人继续审视：“墙外的流民！刀塔城不养废物，请证明你们有用的价值！”
严晴沉默地向前迈出三步。他忽然抓住自己的上衣，脱去破烂的外衣，露出布满伤痕的躯体。
他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呈现出强壮的肌肉线条，但更触目惊心的是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这些都是与超进化战斗所留下的疤痕。
“我的身体比你们的城墙更耐撕咬！”他大声说道：“我的身体甚至能跟超进化打一整天。”他转身，展示背后最狰狞的一道伤口，“看到这个了吗？上周刚和一只超进化玩过摔跤！”
城头爆发出一阵哄笑。
“小子挺能吹啊！”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年轻守卫吹了声口哨，“阿泰，用你的狙击枪倍镜瞧瞧这小子是不是在编故事？”
名叫阿泰的狙击手架起改装狙击枪，通过高倍瞄准镜，他清晰地看到那些伤疤的细节。
阿泰不自觉地放下枪，声音变得严肃，“这小子没撒谎。他身上的爪痕至少有七处是超进化造成的。”他停顿一下思考：“而且......他的肌肉密度看上去要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城墙上的守卫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有人吹了声口哨表示认可。
守城人队长摸着下巴的胡茬，扬声问道：“那其他人呢？说说他们的价值！”
严晴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程莫莫和严谕苑。他必须让每个人都显得足够重要。
“这位...”他指向程莫莫突然拔高高音量：“她……是我的妻子！”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程莫莫猛地瞪大双眼，怀中的婴儿差点脱手。严谕苑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
城墙上的守卫们爆发出一阵哄笑：“你小子，都什么处境了？还生这么多崽。”
严晴面不改色，继续瞎编道：“我们己经有了孩子，也算是为人类延续做出了贡献。”
程莫莫的耳根烧得通红，她死死盯着严晴的后背，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但眼下情势所迫，她只能强压下反驳的冲动，将怀里的婴儿抱得更紧了些。
严谕苑悄悄挪到程莫莫身边，小声嘀咕：“我哥他...有时候真是什么都敢说...”
“我们作为上民，单凭为人类延续这件事情，是不是就己经有资格进入这城区里？”严睛继续瞎编道。
城墙上的人们彼此微微颔首。
“很好，只要不是毫无用处的老弱病残就行。”
墙头的守城人再次高声质问：“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呢？她能有什么价值？成年后能否生育？身体素质怎么样？”
严晴毫不犹豫地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以我身上每一个器官起誓！”
“我妹妹长大后，必定能为人类文明延续血脉。我们兄妹流浪这么多年，妹妹从未染过一丝病痛。她的体质之强健，堪称人类延续最理想的基因载体！”
严谕苑低头沉默不语，脸颊泛起一丝难堪。
哥哥每带我穿过一个城区，都要重复荒谬的谎言。
可我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强壮——我体弱多病，总是发烧咳嗽。
每当哥哥的谎言被戳穿时，都会被驱逐出人类的聚集地，再次流浪。
“小鱼干。”严晴压低声音：“待会儿进去的时候，你要挺首腰板，装得健康一点，像以前那样蒙混过去，明白吗？”
“……嗯，知道了。”严谕苑低声回应。
城墙上的守卫再次高声发问：“最后一个问题，答对了，就放你们进城！”
“好！您请问！”
“你们是从哪个城区逃难来的？”
严晴瞬间愣住了。若是谎称是「N极限城」——那座至今未被超进化攻破的堡垒，反而会被认定是被流放的罪人。
因为从完好城池被驱逐的，多半是立下赫赫之功，却又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名，这类人任何城区都不会收留。
就在这关键时刻，身后的程莫莫突然高声喊道：“A级部城！”
城墙上顿时传来欢呼般的回应：“恭喜！回答正确！”
程莫莫在背后压低声音道：“还好我反应快。要是再迟疑几秒，城墙上的人就该起疑了。”
严晴低声道：“谢了。我记住你这份人情。”
“记着就好。”程莫莫轻哼一声，“以后可别亏待我们就行。”
钢铁城门在几人面前缓缓开启。
刚踏入T刀塔城，城墙上的守城人队长就快步迎了上来——不过他的真实目的，是想近距离打量严晴的身材罢了。
“砰！”他一拳捶在严晴胸口，又用力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么结实的体格！有兴趣来守城队吗？薪水足够养活一家五口。”
严晴稳稳地扛着物资袋，郑重地点头：“好，明天我就来报到。”
“哈哈哈！爽快！”他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话锋一转，“不过...得先检查你们的行李。”
严晴顺从地打开袋子任他翻查。确认无误后，他这才挥手放行：“行了，去登记处拍照录信息吧。办完手续，你们就是正式居民了。”
完成繁琐的入城程序后，严晴带着妹妹和程莫莫在贫民区找了间破旧的屋子。他用所剩无几的食物，勉强换来了三天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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