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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洛阳东都的“布局”

 

永淳二年的长安秋意正浓,太极宫的梧桐叶扑簌簌落在承天门的白玉阶上,像一层碎金。我踩着落叶穿过宫城,听见鸿胪寺的官员正在教吐蕃使者说“天后圣明”,腔调生硬,却透着不敢违逆的恭谨。自武后加号“天后”以来,这样的场景在长安己屡见不鲜,只是无人知晓,一场迁都洛阳的密谋,正从我袖中那份《东都营建计划书》上悄然展开。

“礼大人,天后在蓬莱宫等您。”张易之从侧殿转出,手中托着鎏金茶盏,盏中浮着几片刚采的桂花。他刻意压低声音,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今早宰相裴炎又上了折子,说‘长安乃龙脉所在,迁都非社稷之福’。”

我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透过青瓷传来。裴炎是李治留下的顾命大臣,向来与武后不睦,我早料到他会阻挠。“知道了,”我示意张易之退下,“看好宫门,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

蓬莱宫的偏殿里,武后正对着大幅《关中舆图》凝神。她身着玄色常服,未施粉黛,鬓角却己染了星星白发。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抬:“裴炎的折子,你看了?”

“看了。”我将计划书摊在舆图旁,上面用朱砂标着洛阳的水陆交通线,“他说长安‘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却忘了自隋末以来,关中屡遭灾荒,粮食转运全靠洛阳。”我指着图上的渭水河道,“去年关中大旱,陛下您率百官就食洛阳,难道忘了百姓沿途的哭声?”

武后终于转过身,眼中是深深的疲惫:“怎么会忘?那时贤儿(李贤)还在东宫,指着我的鼻子说‘陛下弃宗庙社稷,只为一己安逸’。”她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灰蒙蒙的天空,“知心,你说,我执意迁都,真是为了逃避吗?”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长安是李唐的根基,遍布关陇贵族的势力,自“废王立武”以来,明枪暗箭从未停歇。上个月,有人在朱雀大街贴出匿名榜,称武后“牝鸡司晨,必致国乱”,墨迹未干就被金吾卫撕去,可那字里行间的怨毒,我至今记忆犹新。

“不是逃避,是布局。”我走到她身边,取出另一张图纸,上面是洛阳紫微城的规划图,“洛阳‘控以三河,固以西塞’,北通涿郡,南达余杭,漕运便利,可兼制南北。更重要的是……”我顿了顿,加重语气,“这里没有那么多‘李唐的老臣’。”

武后接过图纸,指尖划过“则天门”“万象神宫”的标记,忽然笑了:“你总是这样,把什么都算好了。当年在利州,你用石子摆迷阵吓退恶犬;现在在长安,你用一座城帮我避开暗箭。”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可建一座都城,谈何容易?人力、物力、财力……”

“臣己算过,”我展开算盘状的计算草图——那是我根据现代工程管理理论简化的预算表,“先修通济渠(今隋唐大运河洛阳段),解决漕运;再划分为‘宫殿区’‘官署区’‘坊市区’,分工区同时动工。至于人力……”我指向草图一角,“可征发关内、河东道丁匠,以‘以工代赈’名义,既解决关中饥荒,又不激起民怨。”

武后看着草图,眼中渐渐有了光亮:“以工代赈……这个法子好。”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案头拿起一卷奏折,“这是狄仁杰从河北送来的密报,说突厥正在边境集结,恐怕……”

“臣知道。”我接过奏折,上面狄仁杰的字迹苍劲有力,“所以更要迁都。长安距突厥近,一旦开战,京城震动;洛阳居中,进可攻,退可守。”我想起现代历史课本上对武则天迁都的评价,多说是为了摆脱李唐旧势力,却少有人提及边防压力,“臣建议,迁都后在洛阳周边设‘西镇都护府’,加强防御。”

武后沉默片刻,忽然问道:“知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必须离开长安?”

我心中一震。穿越而来的这几十年,我像个握着剧本的观众,明知历史走向,却又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长安的每一块城砖,似乎都浸着李唐的魂灵,而武后每前进一步,都要踩在旧势力的尸骨上。“陛下,”我斟酌着开口,“长安是过去,洛阳是未来。您想开创的,是一个属于武周的时代。”

“武周……”武后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向往,随即被现实的沉重取代,“裴炎他们不会同意的,还有那些关陇贵族,他们视长安为根本,岂会眼睁睁看着我把朝堂搬到洛阳?”

“所以需要一个契机。”我从袖中取出一份邸报,上面刊登着“洛阳出现凤凰”的祥瑞——那是我让墨儿安排的戏码,“祥瑞己至,天时地利人和,陛下只需下一道《改元迁都诏》,臣保证,三日之内,长安的反对声就会被洛阳的欢呼淹没。”

武后看着邸报上“凤凰集于上阳宫”的记载,忽然笑出声:“好你个礼知心,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当年在利州,你骗我说‘对着玻璃珠许愿就会成真’,现在又用‘凤凰’骗天下人。”

“臣只是想让天下人知道,”我迎着她的目光,语气郑重,“陛下迁都,是顺应天意,民心所向。”

三日后,《改元迁都诏》颁布,以“长安饥馑,洛阳富庶”为由,正式启动迁都事宜。诏书宣读那日,我站在承天门楼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裴炎率百官跪在最前方,脸色铁青;而远处的百姓却欢呼雀跃——他们大多是关中灾民,听说迁都后可去洛阳做工谋生。

“公子,”墨儿挤到我身边,递来一块油布包着的东西,“这是从洛阳送来的急件,工匠们己经按您的‘工区划分法’开工了。”

我展开油布,里面是张手绘的工地分布图,用不同颜色标注着“砖石区”“木料区”“彩绘区”,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按公子所言,各工区设‘都料匠’(施工主管),效率提升三倍。”我点点头,现代的流水线作业法,果然在古代也能奏效。

迁都的进程比预想的更顺利。武后以“视察营建”为名,先行前往洛阳,我则留在长安处理善后。裴炎曾试图联合老臣“清君侧”,却被我提前截获密信。当他在政事堂慷慨陈词时,我不动声色地呈上他与徐敬业(李勣之孙,后起兵反武)通信的证据——那是我用“钓鱼”计得来的伪证,却足以让他闭嘴。

“礼知新,你……”裴炎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我从容地收起证据:“裴相,如今国丧(指李治驾崩)刚过,陛下迁都乃为天下苍生,望您以国事为重。”我刻意加重“国丧”二字,提醒他身为顾命大臣,若此刻生乱,便是不忠不孝。

裴炎最终颓然落座。我知道,他不是怕我,是怕武后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自“废王立武”以来,这位老臣早己看清,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礼知新,实则是武后最锋利的刀。

两个月后,我抵达洛阳时,紫微城的宫墙己初具规模。武后站在则天门的脚手架上,身着工装,亲自指挥工匠调整斗拱的角度。夕阳为她镀上金边,风吹起她的发丝,竟有了几分利州少女的英气。

“知心,你看!”她指着前方正在开挖的人工湖,“我打算叫它‘九洲池’,仿照天下九洲的形状。”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工人们正在湖底铺设五色石子,远远看去,像一幅微缩的天下地图。“陛下,”我呈上最新的财政报表,“迁都耗费虽巨,但漕运开通后,江南的粮食己源源不断运来,关中的饥荒大为缓解。”

武后接过报表,却没看数字,只是看着我:“知心,他们都说我迁都洛阳是为了享乐,只有你知道……”

“臣知道,”我打断她,“陛下是为了摆脱过去,开创未来。”我想起在长安最后一夜,我站在大雁塔上俯瞰全城,那星罗棋布的里坊,像极了困住武后的棋盘,“这里没有长孙无忌的阴影,没有李唐宗室的眼线,陛下可以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

武后沉默良久,忽然从怀中拿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烧焦的木头——那是利州老家的房梁,当年武士彟病逝后,武家老宅失火,她只抢出了这半块。“知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时候我会怕,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怕我走得太远,忘了自己是谁。”

我看着那半块焦木,上面似乎还留着当年火灾的余温。利州的阳光、嘉陵江的流水、扎天辫的小姑娘……那些记忆碎片忽然在眼前清晰起来。“陛下没有忘,”我轻声道,“您还是那个在利州爬树掏鸟窝的武照,只是现在,您的树,是这万里江山。”

武后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烁,随即化为坚定的光芒:“对,是万里江山。”她将焦木收进袖中,指着正在修建的万象神宫,“那里,将是我祭天的地方;而这里,”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洛阳城,“将是我们的新开始。”

晚风吹过正在施工的宫城,扬起漫天尘土。我与武后并肩站在则天门楼上,看着脚下如火如荼的建设场面。远处洛水悠悠东流,将这座新城分为南北两岸,一如她此刻的心境——既留恋着长安的旧梦,又向往着洛阳的新生。

“公子,”墨儿送来一盏马灯,“工匠们说,万象神宫的地基打得特别深,能抗八级地震(现代地震烈度)。”

我接过马灯,灯光照亮了武后含笑的眼。八级地震,那是我根据现代建筑标准提出的要求,没想到工匠们真的做到了。“好,”我点点头,“告诉他们,做得好有赏。”

武后看着我,忽然笑道:“知心,你说,等洛阳城建好,会不会有人写本书,记下我们做的这些事?”

我想起现代图书馆里那一排排关于武则天的史书,想起她被后世褒贬不一的评价,心中百感交集。“会的,”我肯定地说,“不仅会记下洛阳城的繁华,还会记下,有位女皇帝,在这里开创了一个属于女子的传奇。”

武后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憧憬,还有一丝与我心照不宣的默契。利州的约定,长安的守望,终于在洛阳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而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武周王朝的序幕,正随着这座新城的崛起,缓缓拉开。

夜深了,洛阳的星空格外明亮。我陪着武后走下则天门楼,工地上的灯火星星点点,像撒在人间的星辰。她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一座正在封顶的宫殿:“那是‘贞观殿’,我打算改成‘武成殿’,你说好不好?”

“好,”我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笑道,“武成武成,武略文成,正合陛下心意。”

武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灯笼的光晕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利州那个夕阳下的嘉陵江边。只是此刻,我们脚下的土地不再是小小的利州,而是正在焕发生机的洛阳,是她即将开创的武周天下。这场跨越千年的“约会”,终将在这座新城里,写下最辉煌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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