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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兄弟情深,公子寿的牺牲

 

淇水的夜风裹挟着腥气,吹得河谷两岸的芦苇沙沙作响。礼知心攥着怀中的“定位石”,那枚穿越时带来的磁铁正剧烈震颤,指向十里外的断崖。宣姜的指甲嵌进他的臂膀,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信号……信号停了。”

定位石的震颤骤然停止,仿佛公子寿的心跳。礼知心想起三日前公子寿偷跑出宫时,怀里还揣着他给的求救哨——那是用现代合金制成,能发出高频声响,此刻却死寂无声。他策马狂奔,穿越带起的风掀起宣姜的头巾,露出她苍白如纸的脸。

“太子哥哥,您就听我一次吧!”

断崖下的呼救声穿透夜色。礼知心猛地勒住马缰,看见公子寿正死死抱住太子伋的腰,白旄掉在一旁的血泊里。五个蒙面强盗举刀而立,为首者腰间挂着右宰丑家的青铜牌——那是公子朔安插的死士。

“寿儿放手!”太子伋试图推开他,衣袍己被鲜血浸透,“这是君命,我不能逃!”

“君命?”公子寿抬起头,脸上混着血与泪,“那不是君命,是陷阱!”他指向强盗,“他们只认白旄,您把它给我!”

礼知心翻身下马时,正看见公子寿抢过白旄,朝强盗们挥舞:“我是卫国太子急子!要杀便杀!”宣姜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礼知心死死捂住嘴。

“杀!”为首的强盗挥刀劈下。公子寿闭上眼睛,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他终于做了父亲教他的“义事”。刀光落下的瞬间,礼知心看见儿子胸前闪过一道银光——那是他送的“护心镜”,用穿越时的不锈钢饭盒打磨而成,却在青铜刀下寸寸碎裂。

“不——!”宣姜挣脱礼知心,扑向崖下。礼知心紧随其后,却只摸到公子寿逐渐冰冷的手。孩子的眼睛还睁着,望着太子伋的方向,口中喃喃:“太子哥哥……快跑……”

太子伋跪在尸身旁,手指颤抖着合上公子寿的眼。他捡起染血的白旄,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河谷中回荡,惊起一群夜鸟:“哈哈哈哈!父亲要杀我,我偏不让他如愿!”他站起身,将白旄插在公子寿胸前,转向强盗,“我才是太子急子,来杀我!”

礼知心想阻止,却被宣姜死死拉住。她跪在儿子身边,一遍遍地擦拭他脸上的血污,仿佛这样就能擦去那道致命的刀伤。强盗们面面相觑,为首者咬牙道:“斩草要除根!”刀光再次落下,太子伋没有躲避,任由刀刃穿胸而过。

“为什么……”宣姜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为什么没人听你的话……”

礼知心抱住她,看着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想起公子寿临出发前问他的话:“父亲,‘舍生取义’真的值得吗?”他当时回答:“傻孩子,这世道不值得,但你值得。”如今想来,只觉得讽刺刺骨。

“知心哥哥,”宣姜忽然抬头,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是我们杀了他,对不对?”

礼知心无法回答。他想起公子朔策划阴谋时眼中的野心,想起自己为了保护宣姜而默许的一切,如今报应不爽,第一个砸在他们自己儿子身上。定位石还在掌心发烫,仿佛在灼烧他的灵魂——他这个来自未来的“先知”,终究没能改写悲剧。

“把他们……带回去。”宣姜站起身,整理着公子寿凌乱的衣襟,动作机械而僵硬,“卫国的太子和公子,不能曝尸荒野。”

回程的马车里,公子寿的身体渐渐僵硬,手中还攥着半块麦芽糖——那是宣姜做的,他总说要留给太子伋。礼知心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想起现代的交通事故遇难者,同样冰冷,同样无辜,却比这宫廷阴谋更显纯粹。

“父亲,”公子朔掀开马车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君上听说了,气得吐血。”

宣姜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滚出去。”

公子朔耸耸肩,放下车帘。礼知心听见他对侍从低语:“看吧,我就说妇人之仁成不了事。”

礼知心闭上眼,只觉得一阵眩晕。他曾以为公子朔的野心只是孩子的胡闹,首到此刻才明白,那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吞噬了太子伋的善良,也吞噬了公子寿的生命。

回到新台,卫宣公果然一病不起,对着公子寿的尸身喃喃:“我的孙儿……我的好孙儿……”右宰丑趁机进言:“君上,定是太子伋害死了公子寿,如今他也死了,正好让公子朔……”

“住口!”宣姜的声音穿透大殿,她抱着公子寿的尸身,一步步走向卫宣公,“是你!是你这个老匹夫害死了他们!”她将尸身摔在卫宣公榻前,“你强占儿媳,陷害亲子,如今连孙儿都被你害死了!你满意了吗?!”

卫宣公看着孙儿的尸体,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满朝文武哗然,礼知心上前扶住宣姜,发现她的指甲己全部折断,鲜血滴在公子寿的寿衣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知心哥哥,”她靠在他怀里,声音空洞,“我想回家,回齐国……”

礼知心抱紧她,望向殿外沉沉的夜空。齐国?那个由诸儿统治的齐国,只会是另一个牢笼。他摸了摸袖中那枚指南针,指针依旧指向南方,却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他能穿越千年,却护不住自己的儿子。

深夜,礼知心在密道中找到公子朔。小家伙正在把玩太子伋的玉印,见他进来,连忙藏到身后:“父亲。”

“是你让右宰丑的人杀了他们,对不对?”礼知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公子朔低下头:“他们不死,我就当不了国君。父亲教我的,‘无毒不丈夫’。”

“我没教你杀害兄长!”礼知心猛地掐住他的肩膀,“那是你亲哥哥!流着和你一样的血!”

“可他挡了我的路!”公子朔挣脱开,眼中闪着疯狂的光,“太子伋不死,那些老臣永远不会服我!父亲,您难道想让我们母子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吗?”

礼知心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眉眼,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狠戾,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他想起宣姜的话:“我们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原来从他默许阴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己踏上这条不归路。

“从今天起,”礼知心松开手,声音沙哑,“你没有哥哥了,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

他转身离开密道,身后传来公子朔的哭喊:“父亲!你不能不管我!”但他没有回头。有些伤口,必须让时间来愈合,而有些罪孽,或许只有用一生来偿还。

回到寝宫,宣姜正抱着公子寿的衣物发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礼知心从身后抱住她,感受着她身体的冰冷:“姜儿,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她转过身,眼中终于流下泪来,“是我们一起选的路,对吗?”

礼知心看着她的泪眼,想起初见时那个在齐宫放风筝的少女,心中剧痛。他曾以为自己是她的守护者,却亲手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姜儿,”他擦去她的眼泪,语气异常坚定,“等卫宣公去世,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宣姜摇摇头,拿起公子寿的一件小衣,上面还留着他换牙时咬出的齿印:“晚了,知心哥哥,一切都晚了。”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新台的飞檐上,像一块破碎的玉。礼知心知道,公子寿的牺牲,不仅带走了他们的儿子,也带走了他和宣姜之间最后一点温暖的假象。从今夜起,深宫中只剩下两个被命运捉弄的人,在无尽的黑暗中,等待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而那片染血的河谷,将永远回荡着一个少年的笑声,和一个父亲无法挽回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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