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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宣姜的晚年,岁月的沉淀

 

卫国宫殿的长廊爬满了藤蔓,宣姜坐在廊下,看着手中褪色的琉璃簪。簪头的玻璃珠早己失去光泽,却仍能映出她鬓边的白发——那是礼知心穿越时带来的物件,如今成了她晚年最珍贵的念想。六十岁的手抚过簪身的裂纹,仿佛触到公子寿幼时咬出的齿痕。

“母亲,该用膳了。”宋桓夫人端着药碗走来,鬓边的琉璃簪与宣姜手中的那支是成对的。宣姜接过药碗,触到碗底的暖意——里面是礼知心按现代食谱熬的首乌汤,能缓解她日益严重的头痛。“知心哥哥呢?”

“父亲在太庙地窖,”宋桓夫人替她拢了拢披风,“他说月食的星图快推算完了。”她顿了顿,看着母亲腕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卫惠公派来的使者说,想请您去朝会‘训政’。”

宣姜笑了笑,将琉璃簪插进发髻:“训政?他是想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动吧。”自齐襄公死后,卫惠公虽与他们母子隔阂依旧,却再未提过“妖人”之事,只是偶尔送来些山珍海味,权当弥补。她知道,儿子终究是念着血脉亲情的。

午后,礼知心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眉梢还沾着地窖的露水。“姜儿,”他展开新画的星图,指尖停在月食轨迹的终点,“找到了,当年我穿越的坐标,在现代的‘殷墟博物馆’附近。”他的声音带着兴奋,却掩不住眼角的疲惫。

宣姜接过星图,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握住他的手:“知心哥哥,若回不去……也没关系。”她指向窗外嬉戏的孙辈,“你看,寿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朔儿也渐渐懂了……”

“那怎么行?”礼知心打断她,从怀中取出穿越者硬币,“我说过要带你回家,看现代的月亮。”硬币的边缘己被得光滑,上面的“Made in a”字样只剩下模糊的凹痕。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你不想看看电灯,看看汽车吗?”

宣姜望着他眼中的期盼,想起年轻时在新台,他也是这样望着她,说“总有一天带你离开”。她点点头,却在他转身时,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比起回现代,她更怕的是他为了穿越耗尽最后的精力。

深夜,宣姜整理旧物,翻出一个漆盒,里面是公子寿的襁褓碎片,上面的并蒂莲刺绣己被岁月磨得模糊。礼知心进来时,看见她正对着碎片发呆,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在想寿儿?”他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宣姜点点头,指尖划过碎片上的血渍——那是公子寿替太子伋赴死时染上的。“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那场阴谋,我们是不是……”

“没有如果。”礼知心替她拭去泪水,“但我们有桓儿,有穆儿,还有朔儿……他现在对百姓挺好的。”他指向宫外,卫惠公为灾民开仓放粮的消息正传遍全城。宣姜知道,这是儿子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

忽然,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声,三长两短——连称旧部的紧急信号。礼知心立刻起身,却被宣姜拉住:“先别走,陪我坐一会儿。”她从匣底取出一枚指南针,那是礼知心穿越时带来的,如今指针早己停摆,却成了她的“安神针”。

“知心哥哥,”她靠在他肩上,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心跳,“其实回不回现代,我都跟着你。”她想起新台的屈辱,齐国的流亡,以及那些深夜密会的时光,“这一辈子,有你在身边,就够了。”

礼知心紧紧抱住她,穿越者背包的金属扣硌着她的背,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他闻到她发间的艾草香,想起二十年前在太液池密道,她也是这样抱着他,说“我信你”。

“姜儿,”他低声道,“等月食过后,我们就去现代看海,像你小时候画的那样。”

宣姜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一朵历经风霜的花。她知道,礼知心从未放弃过寻找回家的路,而她也早己准备好,无论前路是春秋的黄土还是现代的霓虹,只要身边有他,便是归宿。窗外,卫惠公的宫殿灯火通明,而她的小轩窗下,只有岁月沉淀的安宁,和跨越千年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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