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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一个孩子的诞生

 

工作室的环形灯照在宣姜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映得她脸上的倦容有些透明。镜头前,她正讲解“周制婚礼六礼”,却忽然停住,手抚着腹部,眉头轻蹙。台下的助理小张连忙递过温水:“宣姜老师,要不今天先拍到这里?”

礼知心从监视器后抬头,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还有两个镜头,拍完《纳征》里的‘玄纁束帛’就收工。” 他最近总是这样,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效率,仿佛她腹中的孩子只是另一个需要规划进日程表的项目。

收工后,宣姜独自坐在化妆间,看着镜中自己浮肿的眼睑。穿越后的青春容颜在孕期激素的影响下迅速褪去,露出与实际年龄相符的疲惫——那是跨越千年的灵魂在现代躯壳里留下的痕迹。手机震动,是产检提醒,她抚摸着屏幕上“超声波检查”的字样,想起春秋时太卜用龟甲占卜胎儿性别的场景,龟甲裂纹里的答案模糊不清,哪有这电子屏幕上跳动的小人儿清晰。

“在想什么?”礼知心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商业计划书,“下季度的文旅合作案,甲方想让我们拍‘春秋母婴习俗’,正好结合你现在的状态,流量肯定爆。”

宣姜抬眼看他,他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完全没有初婚时那个会在春雨夜为她摘海棠的少年模样。“我明天要去产检,”她轻声说,“你能陪我吗?”

礼知心翻计划书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明天要飞上海谈融资,让小张陪你去。” 他走过来,想摸摸她的头,却在看到她眼底的失望后,手僵在半空,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姜,现在是公司关键期,等拿下这个项目,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和孩子了。”

宣姜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无意识地覆上腹部。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悸动,像当年淇水河畔新台的青铜铃铛,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轻轻摇晃。

产检室里,超声波仪器发出“嗡嗡”的声响。宣姜躺在检查床上,看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泪水突然滑落。医生指着屏幕讲解:“你看,这是头,这是手……发育得很好。” 她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觉得那团小小的影像比春秋时所有的龟甲、蓍草都更让她心安。

“他在动。”宣姜喃喃道,指尖轻轻触碰屏幕,仿佛能穿过冰冷的玻璃,触到那温热的小生命。小张在一旁红了眼眶:“是啊,像在伸懒腰呢。”

回到西合院,宣姜把超声波照片贴在卧室的墙上,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礼知心深夜回来,会站在照片前良久,有时会伸出手,像要触碰,却又放下。他越来越少回家,偶尔回来,身上也带着陌生的香水味和酒气,解释说是“商业应酬”。宣姜看着他在婴儿房里心不在焉地组装 crib,突然想起卫宣公当年也是这样,在新台抚摸她的孕肚,眼神里却只有对继承人的算计。

“孩子叫什么名字好?”一天夜里,宣姜靠在床头问。

礼知心正在回复工作信息,头也不抬地说:“你定吧,你对春秋典故熟。”

宣姜看着窗外的海棠树,月光透过叶隙洒在她脸上。“叫礼念秋好不好?”她轻声说,“念念不忘的念,春秋的秋。” 念念不忘春秋往事,既是对过去的铭记,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礼知心终于放下手机,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小名就叫念念,好记。” 他凑过来想抱她,宣姜却轻轻避开了。他身上的陌生气味让她不适,更让她想起那些被权力和欲望裹挟的岁月。

生产那天,礼知心正在国外参加文化博览会。宣姜被推进产房前,握着小张的手,异常平静:“别告诉他,让他忙完。” 阵痛袭来时,她咬住唇,没有呼喊,只是望着窗外——那里有一方天空,和春秋时望星谷的天空一样蓝。她想起望星谷光门开启时,礼知心说“跟我走”的眼神,那曾是她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念念出生在一个秋日的清晨,哭声响亮。宣姜抱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看着他闭着眼睛用力吮吸的样子,泪水无声滑落。这是她的孩子,一个在现代医学监护下健康诞生的孩子,没有宫廷阴谋,没有政治联姻,他只是纯粹的生命。

“你看他,”宣姜对赶来的小张说,声音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他不像公子寿,也不像公子朔,他是属于现代的孩子。” 公子寿的温润如玉,公子朔的阴鸷狠厉,都没在念念身上留下痕迹。他的皮肤是健康的粉色,呼吸均匀,带着奶香,是全然不同的存在。

礼知心三天后才回来,手里提着昂贵的婴儿用品,脸上带着疲惫的歉意:“阿姜,对不起,实在走不开……”

宣姜没有看他,只是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念念。孩子睁开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对礼知心咧开没牙的嘴,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礼知心的表情瞬间凝固,那笑容像一根细针,刺破了他用忙碌和成功编织的铠甲。

“他叫念念,”宣姜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礼念秋。”

礼知心走上前,想抱抱孩子,手却在半空停住。他看着宣姜眼底的疏离,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曾经的默契在名利场中消磨殆尽,只剩下客套和责任。

“念念……”他低声重复,伸手想摸摸孩子的小脸,念念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手紧紧抓住宣姜的衣襟,仿佛能感知到母亲的情绪。

宣姜轻轻拍着念念,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那棵树是他们初到濮阳时种下的,如今枝繁叶茂,只是树下再也没有了春雨夜的求婚浪漫。她想起婚礼上礼知心说的“往后只有你我,再无宫墙算计”,现在看来,现代的名利场,又何尝不是另一座无形的宫墙?

“你去忙吧,”宣姜抱着念念转过身,“公司离不开你。”

礼知心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他拥有了千万粉丝、财富自由,却好像正在失去那个最初陪他穿越千年的女人。婴儿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像一记记重锤,敲在他日益膨胀的野心和逐渐荒芜的心上。

深夜,宣姜抱着熟睡的念念,坐在海棠树下。月光洒在孩子恬静的小脸上,她轻轻哼唱着春秋时的摇篮曲,那是她母亲当年在齐宫唱给她听的。“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歌声轻浅,带着千年的沧桑,也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念念动了动,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宣姜低头微笑,眼中泪光闪烁。不管礼知心如何变化,这个孩子是她在现代的锚点,是她与这片土地真正的连接。他属于现代,属于和平,属于不再需要用历史记忆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未来。

海棠花瓣轻轻飘落,落在念念的襁褓上。宣姜小心翼翼地拾起花瓣,夹进一本《诗经》里。那里面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美好,也有“于嗟鸠兮,无食桑葚”的警示。她的孩子,会在现代的阳光下长大,读着这些句子,却不必再经历她曾承受的苦难。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礼知心的车回来了。宣姜没有回头,只是将念念抱得更紧。她知道,属于她的“镜头人生”早己偏离了预设的轨道,而这个新生的小生命,或许是她在这现代困局中,唯一能抓住的、真实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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