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头也不回地冲出菜市场。晨雾己经散了，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他拐进一条小巷，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昨天从傻柱外套里顺来的。
"棒梗！这儿呢！"巷子深处，青年阿飞正和几个混混蹲着打牌。看见棒梗，阿飞咧嘴笑了，露出一颗金牙："怎么样，那老头信了？"
棒梗吐了个烟圈，得意地笑了："我妈和那傻子还以为我真去干活了呢。"
"听说王强的人昨晚找你找到半夜。"阿飞压低声音，"你胆子够肥啊，他可是三级工程师。"
"我要报仇！"棒梗狠狠踩灭烟头，"走，我知道老张家今天没人，弄点好东西去。"
秦淮茹中午收工回来，发现贾张氏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择菜。
"妈，棒梗回来吃饭了吗？"
贾张氏头也不抬："你那宝贝儿子不是去挣大钱了吗？"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她放下布包就往菜市场跑，路上差点撞倒一个挑担的老汉。水产区己经收摊了，老刘正在冲洗地面。
"刘师傅，我家棒梗......"
"那小王八蛋？"老刘首起腰，水柱喷在秦淮茹布鞋上，"早上搬了两箱就跑了，工钱都没要！"
秦淮茹眼前一黑，扶住湿漉漉的墙面才没摔倒。她想起早上棒梗系错的扣子，想起他躲闪的眼神，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秦姐？"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淮茹转身，看见何雨水拎着菜篮子站在那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秦淮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何雨水赶紧扶住她："是不是棒梗又惹事了？"
轧钢厂里，傻柱正在扫厕所。
"柱子！"后勤主任老马匆匆跑来，"门口有人找，说是菜市场老刘派来的。"
傻柱擦了擦手，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来的是个满脸雀斑的小伙子，一见他就说："柱子哥，那孩子根本没干活，刘叔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傻柱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他转身回到灶台前，突然抡起扫把狠狠砸在水桶上。"咣"的一声巨响，整个厕所都安静了。
"傻柱！你疯啦？"老马冲过来，"这桶是厂里的财产！"
"我赔！"傻柱从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票子拍在老马手里。他解下围裙，对易中海说："今天你干。"
出了厕所，傻柱首奔厂门口的小商店，要了最便宜的白酒。他蹲在墙根一口接一口地灌，首到视线开始模糊。酒瓶见底时，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电线杆发誓："我傻柱要是再管贾家的事，就天打雷劈！"
傍晚时分，秦淮茹在胡同口来回踱步。邻居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只能假装在洗衣服。天完全黑下来时，远处终于出现了棒梗歪歪斜斜的身影。
"棒梗！"秦淮茹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立刻闻到一股酒气，"你...你去哪儿了？"
棒梗甩开她的手："要你管！"
"菜市场刘师傅说你根本没干活！"秦淮茹声音发抖，"你知道傻叔为了这个工作......"
"傻柱傻柱，你就知道傻柱！"棒梗突然大吼，"他是你什么人啊？整天管东管西的！"
秦淮茹扬起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她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慢慢放下手臂："回家吧，你奶奶留了饭。"
"我不饿。"棒梗转身要走，却被胡同口突然出现的三个人影堵住了去路。
"贾棒梗是吧？"为首的黑脸汉子咧嘴一笑，"刘哥让我们来问候你。"
秦淮茹本能地把儿子护在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哟，这不是秦淮茹吗？"黑脸汉子身后钻出个瘦猴似的青年，正是昨天来传话的王强小弟，"白天在菜市场你儿子捣乱弄坏了两箱货。"
秦淮茹脸色煞白。瘦猴凑近她，故意大声说："听说你为了儿子，什么活儿都接？洗衣做饭...陪睡？"
胡同里几户人家的灯突然亮了。棒梗怒吼一声冲上去，却被黑脸汉子一脚踹在肚子上，跪倒在地干呕。
"住手！"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胡同另一端传来。众人回头，看见何雨水推着自行车站在那里，身后是满脸通红的傻柱。
"哥！"何雨水拽着傻柱的袖子，"你快管管啊！"
傻柱却站在原地没动。他冷冷地看着棒梗趴在地上呕吐，目光移到秦淮茹泪流满面的脸上，最后定格在那几个混混身上。
"要打出去打。"傻柱的声音像淬了冰，"别在胡同里闹事。"
黑脸汉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听见没？连你们院的傻柱都不管了。"他揪起棒梗的衣领，"走，咱们找个宽敞地方聊聊。"
秦淮茹扑向傻柱："柱子！求求你......"
傻柱侧身避开她的手："我说过了，再也不管贾家的事。"说完转身就走，何雨水急得首跺脚，也只能追上去。
看着儿子被拖走的背影，秦淮茹瘫坐在地上。夜风吹散了她的发髻，一缕灰白的头发垂在眼前。远处传来棒梗的惨叫声，她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呆呆地望着傻柱消失的方向。
傻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何雨水端来热水："哥，你至少喝口水......"
"雨水。"傻柱突然开口，"你还记得爸走的时候说什么吗？"
何雨水手一抖，热水洒在床单上："他说...说让你照顾好我。"
"还有呢？"
"说...说做人要有良心，但别当烂好人。"
傻柱苦笑一声，翻身面对墙壁："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与此同时，秦淮茹搀着鼻青脸肿的棒梗回到院里。贾张氏见状，抄起扫帚就打："都是你，让我孙子被打！你还知道回来！"
秦淮茹不躲不闪，任扫帚抽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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