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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大结局(42)时光的尽头,另一种可能

 

黑白二色的空间之中,悄然寂静;仿佛时间与空间,在此处,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里就是宇宙的终点,大道的尽头。

姜云手握着那一枚淡青色的符纸,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无比玄妙、精微的状态;好像自从他修炼起来,无数次的打坐、冥想、潜修,都从来没有如此的沉醉、超然过。在一刻,他并非是有想,但又不是无想、无知无觉,而是一种更加奇妙的状态,匪夷所思,非想非非想。

时间、空间,在他的观念之中,都已经彻底地消失了;他有一种无比奇妙的感受,好像时间已经不再是一条向前奔腾的河流,而是一张静止、凝固的画卷,在自己眼前徐徐展开,上面描绘着一个又一个辉煌灿烂的文明纪元。

兴盛与衰微,创造与毁灭,善与恶、神与魔,都同时出现在这张时空画卷之上,一视同仁,没有什么无法在漫长的光阴之中重现,也没有什么能够永恒不灭。哪怕是那些统御过一个又一个星璇的伟大神国文明,也许在时光的下一个篇章之中,就化作了岩石上的些许记号,述说着自己曾经的存在。

姜云的观念,好像在无限的延伸,看见了无穷无尽的浩瀚星河、数不清的文明位面,甚至穿透了不可思议的时空壁障,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的平行宇宙。没错,宇宙并不是唯一的;他看见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有武魂殿在万年前成功统一大陆的世界,有日月、斗罗两块大陆没有发生碰撞的世界,甚至有人类根本没有在日月大陆、在明斗星出现,依旧是古龙族在大地上行走的世界。这些可能性对于姜云来说,既是并没有发生的虚幻,但也同样可以是真实。

姜云突然有一种无比奇妙的感觉:这些世界,无穷无尽,在眼前如此的真实、好像都和真实的历史一样发生过一样,他甚至能够透过时空的隔膜,感受到那些历史的厚重。但是,这些时空、这些虚幻的可能,和自己又没有任何的联系,对自己并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意义,仅仅是相当于一幕幕妄憺的幻想而已。

那么,究竟何物才是真实,何物才是虚幻?超脱不超脱,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自己之所以存在,或者是这个世界之所以存在,仅仅是因为自己和这个世界,存在着种种无法切割的联系而已。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亦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与那些犹如梦幻泡影一般的虚幻可能性,别无二致。

可是..........被这些联系,羁绊在这个世界里,又怎么可能超脱得了呢。真正的道,绝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姜云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了然、得道似的笑容,目光澄澈到了极点,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迷茫,只有一片黑白二色。

太上忘情。

姜云并起双指,一抹清亮的剑光瞬间就浮现在了头顶,指向自己的头颅。

“问心问道问人间,痴人痴怨痴脂胭。

莲舟难载红尘客,玄音不扰世外仙.......”

仙人檀口轻启,声音飘渺有如云雾,亦像是在这尘世之间,最后的一挂悬丝。

姜云轻轻合上眼眸,并指如剑,剑光从头顶降下。有如瀑布,好似闪电。在眼眸合上前的最后一刹那,他看见,一道冰碧色的身影,俏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扑向了自己.........

剑光刹那明灭。

姜云的身影消失了。在这个宇宙之中,彻彻底底地消失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就像这个留下了无尽传奇的日月太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时光、命运的长河之中,都已经没有了姜云的痕迹。这一剑之后,就是彻底的超脱。

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之外,在命运长河的上方,姜云的灵却屹立在那里,表情上无喜无悲。他现在终于彻彻底底地超脱了,成道了,但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可言,因为这才是真正的太上忘情。

脚下的时光长河之中,没有了姜云的影子,姜云淡漠地注视着一切。事实上,没有了姜云的存在,整个世界都已经截然不同,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历史。

在这个没有姜云的世界里,霍雨浩仿佛才是那个时代的唯一主角:他和王冬,开发出了足足四个武魂融合技,而且武魂融合度高达百分之一百——不用多说,这自然有唐三在暗中下的手脚。更重要的是,没有姜云这个外来者的影响,无论是王冬儿还是萧萧,思想最终都只能被史莱克学院给彻底同化、融合,变成和霍雨浩完全一样的“怪物”,为史莱克和海神阁奉献一切。

没有姜云的阻碍,霍雨浩在两届全大陆青年魂师斗魂大赛之中,都如鱼得水,没有人发现他们的作弊行为;他们成功用这种可耻的方式,收获了两次虚伪的“荣耀”,名冠整个大陆,意气风发。

在那场残酷的明都大爆炸之中,因为没有姜云的力挽狂澜,真正酿成了一次无与伦比的惨剧。恐怖的大爆炸之中,三分之一个明都塌陷,无数的人口死亡,甚至不乏有从其他国家前来观看大赛的游客。那个世界里的姜秋翷,还有王冬儿,都成为了这场惨绝人寰的大爆炸的帮凶、侩子手。

大爆炸之后没有过去太久,战争也和原来的世界一样爆发了。哪怕是没有姜云,日月帝国的国力、军事实力、科技实力,对比原属三国,也有着碾压姓的优势;在付出了许多没有必要的代价之后,橘子也成功陆续消灭了天魂帝国、斗灵帝国,把星罗帝国也压迫到了极限。

但是,成功成就了极限斗罗的霍雨浩、唐舞桐,却没有人再能够阻挡;刚刚突破十级魂导师境界的孔德明也不行。在最后的星罗城大战之中,日月帝国大军惨败,日月皇家魂导师团全军覆没;霍雨浩以一己之力,将极限魂师的实力,给演绎到了极点,日月帝国被迫撤军。

这个时候,徐天然已经死了,被霍雨浩所杀。新的日月帝国皇帝,竟然是霍雨浩和帝后橘子的私生子,日月皇室实际上已经被换种,这种事情也不可能真正做到完全的隐瞒,朝野上下早已是议论纷纷。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橘子在带领大军班师回朝之后,竟然一意孤行,将日月帝国改名为已经灭亡了几千年之久的“天斗帝国”,并宣布以史莱克、海神阁为正宗。日月帝国皇室的威望,这一刻就跌落到了谷底,日月皇室过去曾经和圣灵教秘密合作的消息此时也已经开始传播,而且愈传愈烈。

霍雨浩,此时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在击败帝天之后,就为了寻找被唐三带走的唐舞桐,匆匆成神而去,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太多东西。传灵塔在霍雨浩离开之后,也和史莱克、唐门一样,迅速地腐化变质,逐渐的沦为了藏污纳垢之地。不但没有起到保护魂兽的初衷,反而成为了捕杀、残害、灭绝魂兽的先锋队。

霍雨浩离开这个世界几十年之后,天斗帝国终于还是爆发了革命,丧尽人心的徐云瀚全家被杀死,太后橘子在皇宫之中自焚。新的政权建立之后,将国名更替为日月联邦,并且继续发动了统一大陆的战争。又过了几十年的时间,大陆终于成功在日月联邦的努力下一统,但这次统一却是不完善的,留下了无数的毒瘤和隐患。

新生的联邦政权,并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镇压整个大陆的腐朽势力,改天换地;甚至连昔日日月帝国国内的各种腐朽残留都无法完全消除,做出了许多无奈的妥协。而为了统一整个大陆,这个世界里的日月联邦不但没有消灭史莱克学院,反而还与海神阁、传灵塔进行了媾和,得到了它们的认可之后,才将整个大陆归于统一。甚至,连星罗帝国、斗灵帝国其实都没有能够彻底地消灭,而是默认它们前往海外的两片大陆上建国,留下了一条后路。

更加可怕的是,在某种神秘力量的作用、影响之下,一度被剿灭掉的邪魂师、圣灵教,开始再度复苏,而且飞速的发展壮大,超越了从前。邪魂师、圣灵教的行动,变得比过往的时代要肆无忌惮不知道多少倍,恐怖行动接二连三,联邦却根本无力克制。

事实上,在海神阁、传灵塔、唐门、星罗天使家族、海神岛余孽等势力的渗透、侵蚀之下,日月联邦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甚至早已沦为了一个名义上的统一政权。史莱克、传灵塔等大陆巨头,各据一方,养兵自重,甚至时常有互相攻伐,遍地狼烟,给人民带来了深重的苦难。

姜云在时光长河之上看见,海神阁阁主云冥,竟然直接杀入联邦议会所在的明都,一枪破天,恐怖的空间波动、几乎差一点就彻底撕碎了整个大都市,造成的市民伤亡难以计数;而在不久之后,传灵塔的千古家族,又在暗中勾结圣灵教,在史莱克城引爆了两枚十二级定装魂导炮弹,千万人为之丧生,人命当真是贱如蜉蝣。

在那个时代,唐三的儿子也降临到了斗罗大陆上,携带着他的一道神识,配合他的“万年大计”。唐三依旧把深渊位面引来斗罗大陆,并引导大陆上的圣灵教与之配合,血祭千百万的生灵,来完成自己的仪式。

当初被唐三斩杀的深海魔鲸王的妻子,复仇心切,却成为了唐三万年大计的棋子;唐三利用深海魔鲸王的妻子,屠戮了包括昔日海神坐骑一族的魔魂大白鲨在内的无数海魂兽族群,再加上史莱克城那场大爆炸死亡的上千万海神信徒,终于构筑成了一座“血河弑神大阵”,成功在下界人间造神,让魂兽之身的深海魔鲸,绕过了当年龙神留下的诅咒,踏上了帝天都梦寐以求的神级。

随后,她的神级之躯,就成为了那位深渊圣君降临斗罗大陆的载体;而在引诱圣君降临之后,唐三的神魂、以及成为斗罗大陆位面之主的唐昊再一齐出手,一锤定音,将圣君斩杀、吞噬,斗罗大陆位面开始向着半神界的方向进化,生命能量变得更加的充裕,未来甚至有希望成为唐三所掌控的第二神界。而代价,却是几千年来,亿万生命的消逝。

在这个世界里,人类文明的科技进步要缓慢了许多,而发展的路线,也是截然不同。在终于踏入了星际时代之后,史莱克、唐门所控制的斗罗联邦所选择的,是疯狂的星际殖民、掠夺,通过彻底屠戮、奴役一个个土著文明星球,来丰富自身的财富资本积累,稳固自身的统治。斗罗联邦的舰队,不再是秩序的代言人、文明的守护者,而成为了死亡与毁灭的象征,无数土著文明的噩梦。

斗罗联邦与附近的龙马族文明,展开了长达百年的征服战争,顶层的魂师贵族收获了庞大到难以相信的财富,而代价却是无数在边疆星球开拓的人类移民,沦为了龙马族强者愤怒报复的牺牲品。

唐三的孙子,在这个时代又横空出世,攫取了龙族的神位,带领史莱克、唐门的大军无恶不作,霸占了龙马族文明的母星作为自己的神国,引导着历史的车轮,向着无可回头的深渊滑去...........

姜云仅仅只是默默地观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一个没有了自己、走向也变得完全不同的世界,心中却是无喜无悲。这个世界会走向何方?唐三是否还会佛陀灭世?这已经与他,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世界,本就有成住坏空,这个宇宙本身也已经走到了尽头了。腐朽之后会有新生,新生之后会有腐朽,道法自然。或许,再过亿亿亿亿万年之后,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宇宙诞生出来,诞生出来一模一样的明斗星,一模一样的日月大陆,一模一样的姜云以及故人..........”

姜云的心中,默默地自语道。他当初寻求超脱的理由、执念,对于此刻的祂而言,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甚至,祂现在只要想,随时都能打碎整个宇宙重开,塑造出一个和过往一模一样的日月大陆,一模一样的日月联邦,一模一样的天宫,一模一样的众生,就和创世神一样。

在领悟了太上忘情之道、彻彻底底地超脱之后,祂本就已经真正达到了当年五大造物主之中,那位道德天尊的境界。现在,祂也和创造完世界之后的创世神一样,站在世界之外,默默地俯视着一切。

忽然间,一个黑色的宛如木偶、又好像纸人一样的东西,从时光长河的下游,漂流而来。姜云的眸光终于微微闪烁。这个黑色的纸人,正是当初年少之时,他和萧萧、霍雨浩三人在羽渊许愿湖中垂钓的时候,萧萧钓上来的存在。当时,那个黑色的纸人就依附在了萧萧的身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在他们的眼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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