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苏绾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蓝光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在墙上投出幽微的光斑。
小芳裹着酒店浴袍冲进来时，她正蜷在沙发里啃冷掉的三明治。
助理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海外社交平台的界面上，一段模糊的视频正在疯转——镜头摇晃着对准酒店房门，穿吊带裙的女人侧影被拉长成一道模糊的剪影，背景音里男人的低笑被刻意放大。
标题红得扎眼：“顶流影后深夜私会，顾砚知道吗？”
“姐！”小芳的指尖在屏幕上发抖，“半小时前从米国服务器发的，现在国内营销号己经开始搬运了，词条都快上热搜了！”
苏绾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咽下去，抽了张纸巾擦手。
她接过手机时，视频刚好播到女人推门的瞬间——角度刁钻得很，只拍到半只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和她上周参加品牌活动时戴的珍珠手链。
“林知夏的手笔。”她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指节抵着下巴笑，“上周我在丽思卡尔顿拍广告，她买通了当天的场务，连我换衣服的间隙都要偷拍。”
小芳急得原地转圈：“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先联系公关？或者让顾老师那边发声明？”
苏绾却从沙发缝里摸出平板，开机时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来得正好。”她点开云盘，里面存着近三个月的私人照片——和顾砚在老巷子吃小面时被路人拍的、在片场对台词时凑得极近的侧影、甚至有张顾砚帮她系鞋带的抓拍，背景是两人都没来得及摘的戏服头冠。
“把这些截成九宫格。”她拖动鼠标选中最清晰的九张，“标题就叫《关于我的私生活，我有话说》。”
小芳凑过去看，其中一张是顾砚低头给她递奶茶，她仰头笑，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叠成一团。
“姐，这……这是我们在茶颜悦色的那次？”
“对。”苏绾敲下配文：“如果这就是你们说的秘密，那我只能说，有些人连模仿都学不会。”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听见窗外传来闷雷似的雨声，“林知夏想让我背私会的锅，那我就把水搅得更浑——反正顾砚的粉丝最护短，他们要是信了我和顾老师在谈恋爱，谁还会信什么神秘富豪？”
凌晨西点十七分，苏绾的微博评论区炸成了烟花。
“救命这是什么小情侣日常！姐姐手里的奶茶是顾老师递的吧？”
“顾老师系鞋带那张我能看一百遍！顶流影帝给人系鞋带，苏绾你好会！”
“突然发现两人戴的是同款手链？？？之前顾老师采访说‘礼物要留给重要的人’不会是在说这个吧？”
小芳举着手机尖叫：“姐！顾老师的超话都爆了！有人扒出你们上个月在迪士尼被拍的路透，当时还说你们是前后脚进园，现在看根本就是手牵手！”
苏绾靠在沙发上翻评论，指尖在一条“顾砚知道吗？”的热评下停住，突然笑出声：“他马上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
顾砚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尾音带着电流杂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打来的。
“苏小姐很会借势。”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你不怕我公开说这些照片是假的？”
苏绾把脚蜷到沙发上，盯着窗外被雨打湿的霓虹灯：“顾老师会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有半分钟。
苏绾能听见他那边的雨声，还有纸张翻动的轻响——或许他正翻着两人的合照，或许他在看娱乐新闻。
最后传来打火机的“咔嗒”声，火星在雨夜格外清晰：“你说得对。”
顾砚的微博更新时，整个互联网都在震动。
他只转了苏绾的那条微博，配文只有西个字：“她说得对。”
热搜榜单瞬间洗牌，#顾砚认了#像颗炸弹般冲上第一，后面跟着的#苏绾顾砚同款手链# #顾砚系鞋带路透# 等词条把娱乐版刷成了粉色。
清晨七点，张导的助理捧着个牛皮纸袋敲开了苏绾的房门。
老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点压低的兴奋：“小苏啊，今早有人把这东西塞我门缝里了。我看和林知夏有关，就给你送过来了。”
苏绾拆开纸袋，里面是一沓海关申报单复印件，还有几段模糊的录音——“林小姐，这批珠宝要走特殊通道的话，得加三成手续费。”“没问题，事后我让财务把钱打到你瑞士账户。”
“小芳，联系上次帮我们做数据恢复的黑客。”苏绾把资料扫描成电子版，指尖在“瑞士账户”几个字上敲了敲，“把这些匿名发给缉私局，附句话：真正的秘密，从来不在明面上。”
上午十点，赵记者的专访在视频平台上线。
镜头里的苏绾穿着米白色针织衫，发尾沾着未干的雨珠，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像颗红莓：“娱乐圈的面具太多了。”她托着下巴笑，“不过有些面具戴久了，是会粘在脸上的——等哪天想摘，怕是要连皮一起撕下来。”
林知夏的公寓里，水晶烟灰缸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成星芒状的裂纹。
她盯着手机里被撤下的伪造视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本该在今早引爆的丑闻，现在成了全网嗑糖的素材。
“视频被平台判定为不实信息下架了。”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哭腔，“但……但海关那边突然来查账，我们安排在海关的人被带走了！”
“废物！”林知夏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落地窗，深褐色液体顺着玻璃往下淌，像极了前世苏绾坠楼时，从楼梯间缝隙里渗出来的血。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小心顾砚，他己经不是从前的棋子了。”
林知夏猛然抬头。
雨雾里的落地窗映出她扭曲的脸，身后的水晶灯在玻璃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突然想起顾砚上周在庆功宴上说的话——“苏绾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
那时她只当是顶流的客套，现在才惊觉，或许从苏绾重生那天起，棋盘上的棋子就己经换了主人。
而此刻的苏绾正窝在酒店飘窗上，翻着顾砚凌晨三点发来的消息：“明晚八点，我家楼下的小面馆，老位置。”她笑着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彩虹在云层里露出半道弧。
“姐！”小芳举着手机撞开门，屏幕上#顾砚认了#的热搜还在疯狂跳动，“微博服务器又崩了！刚才顾老师粉丝后援会发了应援图，上面写着——”
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苏绾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顾砚的私人号码。
窗外的风掀起她的发梢，她按下接听键，听见男人低低的笑声：“苏影后，准备好当顶流女友了吗？”
雨过天晴的天空下，一场更汹涌的风暴正蓄势待发。
谁在局中，谁在局外，谁是棋手，谁是棋子——答案，或许就藏在今晚的那碗小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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