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旅》节目组的官宣微博刚发出去五分钟,苏绾的手机就被消息轰炸得烫手。
她窝在化妆椅里,盯着屏幕上“首站: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大字,手指轻轻摸着颈间的项链——前世这档综艺可是林知夏的翻身仗,当时节目组为了捧她,把苏绾在沙漠里找到水源的镜头全剪了,反而给林知夏加了段“徒手挖井”的戏码。
“苏老师?”化妆助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苏绾抬眼,镜中映出林知夏的身影——白衬衫配卡其裤,发尾精心卷过,正端着保温杯站在更衣室门口,笑意在看见她时才漫上来:“听说要去沙漠?”
苏绾转过椅子,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化妆台上。
林知夏的目光在那动作上顿了顿,又落在她眼下的泪痣上:“沙漠很危险的,昼夜温差大,还有沙暴。”她指尖轻轻敲了敲保温杯,“你可要小心。”
“姐姐说得对。”苏绾歪头,从化妆包摸出支防晒霜晃了晃,“我会带够水和防晒霜的。”她瞥见林知夏攥着保温杯的指节泛白,突然补了句,“对了,姐姐上次发的生图里,那条白裙子真好看。”
林知夏的笑容僵在嘴角。
苏绾看着她转身时撞翻的化妆刷筒,金属管子滚到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和前世她在后台推自己时,那支摔碎的口红声音一模一样。
出发前夜的民宿走廊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声。
苏绾正蹲在地上收拾登山包,门外突然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张强缩着脖子挤进来,裤脚沾着草屑:“苏老师,我、我给您带了点东西。”他快速掏出自制的牛皮纸地图,塞到苏绾手里又缩回手,“这是道具组埋物资点的位置,您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苏绾展开地图,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标着几个叉,其中一个叉的位置让她心跳漏了一拍——那正是前世她在沙漠里找到的隐蔽水源,后来被节目组以“镜头穿帮”为由剪掉,连物资都算到了林知夏头上。
“谢谢。”她把地图折好塞进背包夹层,抬头时看见张强额头的汗,“你......”
“我就是觉得您上次曝光剧本费的样子特别酷!”张强突然拔高声音,又慌忙压低,“林知夏的助理总来道具组塞东西,上次还让我们把您的指南针调偏了两度......”他看了眼手表,“我得走了!明天见!”
门“咔嗒”一声关上。
苏绾摸着背包夹层的地图,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前世她怎么就没注意到,总在她迷路时“恰好路过”的张强,原来早就在帮她。
沙漠的日头刚爬上地平线,苏绾就被晒得眯起眼。
节目组的大巴停在沙丘下,陈浩举着喇叭喊:“今天任务是定向打卡,六组嘉宾各自出发,三小时内找到三个标记点!”他的目光扫过苏绾,“找不到的队伍,今晚没帐篷睡哦。”
小斌把遮阳帽扣在苏绾头上,喉结动了动:“绾姐,我、我方向感不太好......”
“跟着我就行。”苏绾拍了拍他的手背,指缝间露出地图一角,“你看那排骆驼刺,根朝东的方向就是水源。”她压低声音,“等会我数到三,我们往东南方走。”
半小时后,小斌的水壶己经空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发哑:“绾姐,真的要继续吗?陈浩说标记点在西北......”
“西北有流沙。”苏绾蹲下身,指尖抚过沙地上的细痕,“你看这些波纹,风是从东南方来的,沙堆背风面才有水。”她抬头时,远处的沙丘后露出半截绿——是前世被骆驼刺遮住的补给箱。
“到了!”小斌踉跄着冲过去,踢起的沙粒落在苏绾鞋尖。
他弯腰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矿泉水、压缩饼干和急救包,首播镜头刚好对准她睁大的眼睛:“哇!运气太好了吧!”
弹幕瞬间炸成一片。
苏绾余光瞥见镜头上的小红点,故意凑近箱子翻找:“还有防晒霜!小斌快过来,我们得补涂——”
“他怎么知道那里有东西?”后台监控室里,李娜捏着马克笔的手顿住。
屏幕里苏绾正给小斌抹防晒霜,动作自然得像亲姐弟。
林知夏咬着吸管,冰美式在杯里晃出涟漪:“装神弄鬼罢了。”她盯着苏绾弯起的嘴角,喉间泛起酸意——前世这时候,苏绾该蹲在滚烫的沙地上哭,求工作人员给口水喝才对。
傍晚的沙丘被染成橘红色。
苏绾把半袋压缩饼干塞给隔壁组的女演员,对方眼眶瞬间红了:“谢谢......我们找了两小时都没找到水......”
“其实沙漠没那么可怕。”苏绾对着镜头笑,眼尾的泪痣在夕阳下发亮,“只要你懂得看风的方向。”她余光扫过镜头角落的收音麦,故意放轻声音,“风会告诉你,哪里藏着希望。”
顾砚的消息秒弹进来:“你连风都听你的。”配图是他电脑屏幕,首播画面里的苏绾被放大,发梢沾着沙粒,却比任何打光都耀眼。
同一时间,赵记者的公众号推文弹出:“《星旅》沙漠任务暗藏玄机?知情人士称节目组提前布置线索。”配图是张强在道具间整理物资的背影——苏绾今早特意“不小心”撞翻他的相机,让存储卡落在了自己脚边。
帐篷里的夜来得很快。
苏绾裹着睡袋刷微博,超话排名己经爬到了前三,“苏绾沙漠开挂”的词条挂在热搜第三。
她正要点进去,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跳出来:“小心,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个苏绾。”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
苏绾盯着屏幕,远处突然传来风的呜咽——比白天更急,更猛,卷着沙粒打在帐篷布上,发出沙沙的响。
她摸出背包里的地图,月光透过帐篷缝隙照在红叉上,突然想起张强走前说的话:“这两天沙暴预警......”
风越刮越凶,帐篷杆发出吱呀的轻响。
苏绾把手机塞进睡袋,望着帐篷外晃动的阴影,嘴角慢慢扬起——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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