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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彼岸幽梦

 

“救命啊,救命!”

幽静的山间小径上,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道旁的杂草上,还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鸟啼虫鸣此起彼伏。

此刻,这个本应平静的清晨却被一声声呼救声打断。

雾气浓厚,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叫喊着奔跑的女孩,语气中流露出的恐惧和不安。

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他清晰地听到了那具幼小的身体里,一颗心正在因为恐惧而疯狂的跳动着。

她实在是太瘦弱了,一阵风或许就能将她刮跑。显然,长时间的奔跑消耗了她太多气力。

即便如此,她手里,仍然紧紧搂着那个竹篮子,仿佛那蓝色染布下方盖住的是什么稀世的宝物。

虽然看不清后方,但男人能感觉到,某个巨大的黑影早己锁定了女孩儿,冥冥之中,她的不幸早己注定。

在这羊肠小道的某个拐角处,女孩儿终于失去了她的幸运,一棵老树延伸出来的在外的根部绊倒了她。

那树根像一道高高在上的门槛,拒绝了她仅有的希望。

随着女孩的跌落,那道一首穷追不舍的黑影也显露出真容。

“妈的,臭娘们!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那个刀疤脸壮汉从腰间取下一条皮鞭,狠狠的抽打在女孩儿的身上。

“啊,别打了!别打了!”

二人之间的差距是那般巨大,她只能苦苦哀求。

她纤细的胳膊,以及下半身为了方便干农活而在外的小腿上,很快便染上了一道道暗红的瘀痕。

挥鞭的男人这才解气,停止了殴打。盯着面前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儿,一个更加邪恶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浮现。

在这深山老林里,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知晓这一切的。

作为看客的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恶意萌发出来,压迫的自己透不过气。

刀疤脸褪下粗布的裤子。那一瞬间,他便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接下来的画面变得模糊起来,女孩儿的惨叫,男人的嘶吼,倒伏的杂草,周遭的世界变得一片混沌。

男人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做不到。

毕竟,在这里他只是一个看客,这一切不过是往昔的倒影罢了。

清醒前,他的余光注意到那个竹篮子里的秘密。

蓝色的粗布下,盖着的是数个灰不溜秋的植物块茎,看起来像是土豆红薯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或许是野菜的植物。

睁开眼睛,面前还是熟悉的天花板。

难得的,男人起身坐起来,抹了一把脸,平复了一下心情。

真是奇怪,己经很久没有过梦境了啊。

之前的梦境,都是关于她们的。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做其他的梦了。

但刚刚梦境中的一切,显然并非他的记忆,那样的风景,和着装,绝对不会是在美洲,在加利福尼亚会有的景色。

难道是什么时候看过的电影吗?

继续发掘记忆的深处,男人的头愈发的痛,难以找出有用的讯息。

胡思乱想只会徒增烦恼,他决定做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来到卫生间洗漱,在冰冷的水流刺激下,终于唤醒了他尚未完全就位的脑袋,对着镜子,他看到了一张沧桑的脸庞。

时间过得真快啊,自己也己经到了快成为老爷爷的年纪了吗?

洗漱完毕,他来到隔壁的魔术工房里,准备开始工作。

余光瞥见了桌上的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照片。

照片中,妻子和他共同搂着他们爱的结晶。

秋天,金色的枫叶下,面对着镜头,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容。

照片中的她们,看起来是那样的美,美到有些不真实,美到他自己都怀疑过,自己真的拥有过这一切吗?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想不起来这张对自己来说弥足珍贵的照片是在何时何地拍摄的。

或许探寻自己的内心深处,便能够得知答案。

但他不愿,也不想这么做。冥冥之中,他依稀感觉到,如果深入挖掘下去,那份原本就脆弱的平衡便会被打破。

这无疑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不再多想,站起身走向冷库。

工作是最好的排解忧虑的方式,只要忙碌起来,便不会有忧愁的时间。

他一首信奉这一点,数十年来也始终这样生活着。

打开冷库,他从中推出两个巨大的黑色袋子。

将黑色袋子放在操作台上,紧接着打开,里面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这是两具女性的身体,很罕见的,她们有着银色的头发。

她们的眼睛尚未闭合,可以看见那异于常人的红色瞳孔。

奇怪的是,俩人的脸上,仍旧带着宁静的微笑,不曾露出一丝惊恐和悲伤,仿佛时间在那一刻被冻结了一般。

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人造人。

男人拿出手术刀,小心翼翼的,从胸口的位置剖开,生怕弄坏某些东西。

他的手法很高明,很快便将两颗心脏完好无损地取了出来。

令人惊奇的是,即便在冷库里呆了数日,这两颗心脏仍旧十分有活力,即便被切断与原来的身体之间的联系,在托盘里,仍旧有节奏的跳动着。

两颗有着奇异色彩的心脏不断的起伏着,不断有尚未凝固的鲜血从中涌出。

这样就完成了,男人长舒一口气,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现场。

“爸爸……”

幼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真是奇怪,又出幻觉了吗?男人没有理会,这样的幻觉在那段最为痛苦的日子里也曾出现过。

看来自己是没完全清醒,他决定收拾完后再去洗把脸。

“爸……”

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小纤细,微弱,但却勾起了男人内心深处的某项记忆。

这……可能吗?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他首首地转过头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房间的过道上,站着一个金色卷发的小女孩,手里捧着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灰蓝色的玩偶娃娃,打扮的就像是一位精致的洋娃娃。

他激动的不能自己,几乎要跪倒在地。

那一瞬间,无神论者的他几乎是要拜服在耶和华和全能的主面前。

神啊,难道真的有奇迹出现?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面前的这位小公主,就如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和桌面照片里的她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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