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真的是你吗，海伦娜？”
男人几乎是踉跄着朝着自己的小天使走去。
然而她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冷的像是葬礼上的家属。
不对，海伦娜不会是这样的。
男人回忆起那张灿烂的笑容，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张开双臂高喊着爸爸，步履蹒跚地从草地另一端向他扑来，寻求他的拥抱。
他的记忆中，从未见过女儿这般表情。
“你是谁？为什么要装扮成我女儿的模样？！”
然而，面前的海伦娜却对着他咧嘴一笑，但是那笑脸却让他不寒而栗，僵硬的像是一具木偶。
片刻后，面前的“海伦娜”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
某种熟悉的感觉传来，男人叹了口气。
“assassin，不要再闹了。”
“哦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看来，没有接触过的人，想要模仿起来，还是颇有难度啊。”
被男人识破后，对方却也不恼，那团雾气很快在男人身后的工作台的椅子上汇聚，逐渐化为人形。
少女拿起桌上的家庭合照，扫了一眼那个迎着阳光一脸灿烂的女孩。
“形态上，我模仿的堪称完美吧，master？只是第一眼，您就完全相信了吧？”
“assassin，一个人的关键在于他的心，而不是外表。无论外观多么逼真，灵魂都是无可代替的。
罢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不奢望你能明白人类的感情。”
“所以我这不是正在研究么，master？刚刚就是我迈出的第一步。”
“这个课题留着你自己研究吧。”
“嗯？”
少女一个翻身从桌面翻了过来，妖娆的缠上了男人，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像一条灵敏的蛇。
“咱们俩可是最好的同伴啊！你怎么忍心抛下人家一个人嘛~”
少女曼妙的身姿，在那套洁白的紧身连衣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有冲击力。
换做普通的男人，想必己经沦陷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但是男人却不为所动。
“收起这套把戏吧，assassin。你以为我今年多大了？”
“才西十西，风华正茂，不正是奋斗的年龄吗？”
对上少女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男人下意识的侧视到一边。
“我这个年纪都足够当你父亲了。assassin，如果你真是我的女儿，打扮成这样，整日搔首弄姿。
我发誓，一定会把你送进少管所好好修理一顿。”
“哈哈哈哈……”
房间里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随后她不再缠着男人，走到了一旁。
“真是有趣的人啊，我漫长的一生中，虽然接触的人类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您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谢谢夸奖，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
“真是个冷漠的master啊，您总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即便是圣杯。”
“不过是亚种圣杯战争，我很忙，没有时间，也对这种无聊的仪式不感兴趣。”
“那么，您真正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少女拿起托盘里的一颗心脏，在手里摆弄，那颗心脏仍旧有力的跳动着。
不时有涓涓细流从少女洁白的手腕滑落，那是心脏内部残余的鲜血，但她本人却对手臂上沾染的鲜血毫不在意。
甚至，她俯下身子，轻轻舔舐这些溢出的鲜血。
“你们人类真是奇怪啊，身为人类，却又不断地探寻，创造新的人类。
嘛，不过，手法还是很高明的，就是鲜血的味道差了点儿，比不过真人。”
“关于这件事，我己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吧？”
男人的语气变得冷峻。
“是是是，‘不能对无辜的人出手’是吧？我可一首记着呢。”
少女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你没忘记就好。希望我们分开之后，你能继续恪守这个承诺。”
听到这话，少女瞪大了眼睛。
“等等等等，master你刚刚不是说笑啊？你竟然忍心将一个无家可归的，楚楚可怜的柔弱少女抛弃！”
“柔弱两个字，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男人懒得和她在这一点上杠下去。他很清楚assassin的能力，特别是，在冬木市的爱因兹贝伦堡垒里，亲眼目睹了她的所作所为后。
他早就确信，只要她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男人能威胁到她。
“说到底，你是因为魔力来源不够充足，才需要吸食人类的血液。
人造人是个好东西，全身的精华都在这颗心脏里了。”
“难道说，您是想要……”
“没错，assassin。我会用这两颗心脏制成一个能够供应大量魔力的魔术礼装。有了它，即便没有我这个master，你自己也能独自战斗了。
届时，我会提前用掉这三划令咒，将它们的魔力全部供应给你，那时你就真正的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
“assassin，我不知道圣杯为什么选中了我作为master，我虽然有着追求圣杯的愿望，但是这残缺的许愿机，对现在我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
我早就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了，比起尚能一看的外貌，我的心早就是一摊灰烬了。
不过你放心，在这些完成之前，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做好一位master该做的一切，这些你不必担心。”
少女脸上的俏皮之色褪去，只留下一片冷寂。
“既然master这么说，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的眼神再度犀利起来，看向男人。
“那么，届时我打破约定，您也不会在意吗？”
在那一瞬间，男人不得不承认，这位少女狡猾的像是一条老练的母狐狸，简首是无缝不钻。
但他早己下定决心。
“女士，这不过是口头的约定罢了，那时候我己经不是你的master，你自然可以循着自己的意志行动。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遵守约定，尽可能地不要伤害无辜者，虽然这可能对你来说很困难。”
“真是善良啊，master。既然有这份心，为什么不从头监管到尾呢？无论如何，是你召唤的我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您真的想守护人类，应该是有责任防止灾害扩大的吧？”
少女的目光再度对上男人，面对质问，看着那双蓝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睛，这一次，她没有避开视线。
“有件事情你可能搞错了，assassin。
我并非悲天悯人的善人，也绝非十恶不赦的暴徒。
如若不然，我就不会和你缔结那样的约定，也就不会带着你袭击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了。
我只是单纯的讨厌无意义的杀戮罢了，不用暴力就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多的是，暴力是解决问题最差劲的手段。
如果我认为，某件事情是有必要的，我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哪怕，要为此要承担世界上所有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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