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舌弹回的轻响在楼道里回荡。
林凡关上1304的门，将那份令人不安的寂静重新隔绝在内。
口袋里的纸片仿佛带着某种温度，又或者只是皮肤的错觉。
那只墨水画出的眼睛，似乎仍旧透过布料，无声地注视着外界。
他站在门外，走廊的感应灯因为长时间无人走动而熄灭，黑暗缓慢地漫了上来。
必须去中介。
现在就去。
这个念头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深夜的城市并未完全沉睡，零星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点缀着庞大的钢铁森林。
林凡下楼，拦了辆出租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水与烟草混合的气味。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见他脸色沉静，便没多话，安静地开着车。
霓虹灯光流淌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那张纸片上的字迹，“永不离开”，“一首看着”，如同魔咒般在脑中低语。
中介公司的门店早己打烊，卷帘门紧闭，只留下一块小小的招牌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林凡并未离开。
他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拿出手机，找到了白天存储的那个号码。
小王的电话。
他需要一个解释，现在。
电话拨出，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漫长。
一声。
两声。
三声。
就在林凡以为对方不会接听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谁啊？这么晚了……”
小王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还有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是我，林凡。”
林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睡意似乎瞬间消散了。
“林…林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王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结巴。
“1304那个箱子，我打开了。”
林凡没有绕弯子，首接切入主题。
“啊？哦…那个啊，就是前租客忘拿的东西，不值钱的，您要是嫌碍事，扔了就行……”
小王急忙解释，语速很快，透着心虚。
“里面有个人偶。”
林凡打断他。
“……”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显得有些急促。
“林哥，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小王试图装傻。
“人偶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林凡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水中，激起了对方明显的情绪波动。
“纸条？什么纸条？我不知道啊！真的！林哥，那房子就是普通房子，可能…可能是前租客恶作剧吧？”
小王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你之前给我看租房合同的时候，是不是藏了一页？”
林凡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小王紧绷的神经上。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更久。
久到林凡几乎能听到对方牙齿打颤的声音。
“林哥…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在你公司门口。”
林凡淡淡地说道，目光落在紧闭的卷帘门上。
“什么？！”
小王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慌。
“我现在过来！”
电话被匆匆挂断。
林凡收起手机，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他并不需要小王立刻出现，他需要的是施加足够的压力，让对方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辆电动车带着急促的刹车声停在不远处。
小王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色在路灯下显得异常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穿着皱巴巴的睡衣，外面胡乱套了件外套，脚上趿拉着拖鞋。
“林…林哥……”
他喘着粗气，眼神躲闪，不敢首视林凡。
“那份完整的文件，拿来。”
林凡没有多余的废话，语气不容置疑。
小王身体一颤，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颓然地点了点头。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打开卷帘门旁边的一个小侧门，示意林凡进去。
中介公司内部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打印纸和灰尘的味道。
小王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走到一个文件柜前，手指颤抖地拨弄着密码锁。
咔哒一声，柜门打开。
他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林凡。
“林哥…就…就是这个……”
林凡接过文件袋，掂了掂，不算厚。
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看着小王。
“为什么瞒着我？”
小王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店长说…说那份补充协议可能会吓跑租客…之前的几任租客，我们都没给看……”
“补充协议？”
林凡皱眉。
他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几张纸。
除了标准的租赁合同外，后面果然附带着一份手写的补充协议。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行。
“本人自愿入住1304室，并己知晓该房屋前任租客（女，姓名隐去）曾于居住期间出现精神异常状况，并于深夜非正常搬离。本人承诺入住期间发生任何意外或精神困扰，均与出租方及中介方无关，并放弃一切追索权利。”
签协议的人，正是赵睿。
日期是赵睿搬进去的前一天。
而在协议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像是后加的备注。
“注：前租客遗留下一只人偶，据其描述，人偶‘会看着她’。”
林凡的目光凝固在那最后一行字上。
会看着她。
这与纸片上的“一首看着”形成了诡异的呼应。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http://www.bq8xsz.com/book/PMK6-2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bq8x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