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行在夜色里。
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灯火，像一条条抽象的色带，快速向后掠去。
秦月靠在椅背上，目光放空，似乎在看窗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川流不息的车河之中。
车内空调送出的冷风带着一丝干燥，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指尖残留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刚才并非幻觉。
“实力太弱…”
那西个字，如同冰冷的针，依旧扎在她的心头。
不是愤怒，不是羞辱，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寒意。
一种被彻底看穿，却又无能为力的悚然。
他的眼神太过平静。
平静得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种平静，比任何嘲讽都更令人难以接受。
特殊事件处理局。
他们追踪能量异常，处理超自然威胁，面对过各种奇诡的存在。
但林凡，像是一个无法归类的档案。
没有能量波动。
没有异常气息。
外表普通到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到。
可偏偏，他能轻易抹除那股连局里都高度关注的黑暗能量。
偏偏，他能一眼洞穿她引以为傲的修为和底牌。
这种巨大的反差，本身就是一种极度的危险信号。
秦月轻轻吐出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队长的命令很明确。
观察。
保持距离。
不能惊动。
她打开车载的中控屏幕，调出市区的电子地图。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停留在城西的大学城区域。
林凡的外表，太像一个学生了。
虽然首觉告诉她这可能是一种伪装，但在没有更好线索的情况下，这是最符合逻辑的排查方向。
车辆在下一个路口，悄然改变了方向。
夜色更深了。
城市的喧嚣似乎也随着车辆的远离而逐渐沉淀下来。
只有导航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偶尔在寂静的车厢内响起。
“前方路口右转…”
秦月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
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
无论林凡是谁，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以及她身后的特殊事件处理局，都不会轻易放过。
调查，才刚刚开始。
……
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过老旧小区的窗沿。
林凡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一间陈设简单的出租屋。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与隔壁飘来的油烟混合气味。
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构成了房间的全部。
他随手将钥匙丢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个叫秦月的女人，还有她背后的组织。
有点意思。
但也仅此而己。
就像溪流偶尔泛起的浪花，无法撼动江海的流向。
他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昏黄的路灯。
灯光下，几只飞蛾徒劳地扑打着。
漫长的岁月里，他见过太多自诩不凡的生灵，试图窥探他力量的冰山一角。
结果大多相似。
或敬畏，或恐惧，或湮灭。
他对此早己波澜不惊。
指尖无意识地在布满灰尘的窗台上划过，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那老宅里的黑暗能量，不过是某个失败实验残留的污秽。
随手抹去，如同掸掉衣角的尘埃。
至于那个女人的警告。
更像是幼童挥舞着木剑，稚嫩得可笑。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向床铺。
盘膝坐下。
双目微阖。
周遭的喧嚣，邻里的吵闹，楼下孩童的嬉戏，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无法侵扰他分毫。
时间，于他而言，是最廉价，也最无意义的东西。
就在他心神沉寂的刹那。
一丝微弱的，带着绝望与祈求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飘入他的感知。
很微弱。
几乎无法察觉。
却又异常清晰。
源头在……城南的旧货市场附近。
林凡眼皮动了动。
并非能量波动。
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呼救。
有趣。
他缓缓睁开眼睛。
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依旧是古井般的深邃。
起身。
他再次走向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夜晚还长。
去看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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