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科科技顶层，总裁办公室外间。
程诺拿着一份需要顾衍紧急签署的文件，步履沉稳地走向那扇厚重的实木门。作为特助，他拥有无需通报即可进入的特权。他象征性地轻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
办公室内，顾衍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似乎在俯瞰着脚下的城市森林。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冷硬的轮廓。然而，吸引程诺注意力的并非窗外的风景，而是顾衍手中端着的那个——印着衍科科技LOGO的骨瓷咖啡杯。
更确切地说，是顾衍此刻对着那个咖啡杯的表情。
程诺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金丝眼镜后的锐利眼眸微微眯起。他看到自家那位向来以冷静自持、不苟言笑著称的老板，正垂眸凝视着手中的咖啡杯，薄唇边……似乎噙着一丝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弧度？
那弧度太浅，转瞬即逝，快到程诺几乎以为是光影造成的错觉。但顾衍的眼神，那专注中带着一丝……回味？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目光，却真真切切地停留在那个普通的咖啡杯上。
程诺的视线飞快地扫过顾衍的办公桌。桌面一如既往的整洁，文件码放得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唯一的不同，就是那个被老板特殊“关照”的咖啡杯。那是林小鹿泡的。程诺非常确定。因为顾衍挑剔的咖啡，除了他程诺，现在只有那个被“劳务抵偿”塞进来的小助理在负责。
『又来了。』程诺心中默念。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放在指定位置，声音平稳无波：“顾总，和宏远的并购案补充协议，需要您过目签字。”
顾衍像是被从某种思绪中惊醒，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如果那能称之为情绪的话）。他转过身，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淡漠，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程诺的幻觉。他走到桌前，拿起文件，目光锐利地扫过条款，动作流畅而高效。
“嗯。” 顾衍应了一声，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凌厉如刀锋。
程诺接过签好的文件，微微颔首：“还有其他吩咐吗，顾总？”
“暂时没有。” 顾衍的目光似乎又若有若无地飘向了那个空了的咖啡杯。
“好的。” 程诺转身，步伐依旧沉稳地离开办公室。首到厚重的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总裁办公室的低气压，程诺才推了推眼镜，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皮质笔记本——并非工作记录本。
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用简洁冷静的笔迹记录着：
* 【日期】 顾总行为观察：
* 09:15：对林助理冲泡的咖啡凝视超过30秒（注：咖啡拉花己消散）。
* 11:47：林助理汇报行程时打喷嚏，顾总主动递纸巾（二次）。
* **14:20：对空咖啡杯露出疑似微笑（持续时间约1.5秒）。**
程诺在后面冷静地补充了一句批注：
**『观察对象：顾衍』**
**『症状描述：疑似恋爱脑（初期？）发作。具体表现：间歇性对特定物品（林助理经手的咖啡杯）或事件（林助理的“异常”行为）产生迷之专注/愉悦感。』**
**『关联对象：林小鹿（生活助理/债务责任人）』**
**『风险等级：低（目前仅影响老板微表情管理）。需持续观察对决策效率的影响。』**
写完，程诺合上他的“特助观察日记”，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顶级吃瓜群众的兴味弧度。看来，这位林助理，不仅仅是来还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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