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跑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快停下！”
程莫莫抱着骨折的手臂，踉踉跄跄地在昏暗的巷子里逃窜。
身后严睛的喊声一首在她耳边回响，他的声音让她越听越发恐惧，大脑不断发出警告——逃！快逃！
“程莫莫！听我说！”严睛的声音突然逼近，下一秒程莫莫就感到后背一沉。
她尖叫着被扑倒在地“放开！你这个怪物！”她的双腿拼命踢蹬，却无法挣脱。
严睛用惊人的力量摁住她乱踢的双腿，膝盖压住她的双腿，“看着我！我的恶魔形态己经消退，我发誓不会再伤害你，我现在是来谈交易的！”
“和恶魔做交易？”程莫莫剧烈喘息着，“上次这么说的人，灵魂都被你吃掉了吧！”她突然发力扭动身体。
严睛的手劲更加用力了：“这次不一样...我需要人类的帮助。“而你恰好是最合适的。”
严睛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猩红的暗芒在瞳孔深处一闪而过。“如果你拒绝，我现在就现出原形，先吃掉你，再去找你的两个孩子……”
程莫莫的呼吸瞬间凝滞，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好，只要你不碰孩子……我答应你。”
“我需要你照顾我妹妹。”严睛语气平缓起来，“拥有「恶魔支配」力量的我，在支配第一个恶魔时，就己经是真正的恶魔了。而恶魔是不幸的存在，我长时间接触虚弱的妹妹，只会让妹妹死得更快。”
程莫莫的眉头皱起，警惕仍未消散：“我们才认识不到半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好好对待她？”
她抬起受伤的手臂，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就不怕我记恨你折断我的手臂，掐死你妹妹？”
“是吗？你真的的敢吗！”严睛眼神阴冷起来。“别忘了，你的两个孩子……永远是我的筹码。”
“在刚才的对话中我己经试探过了，我知道你对这两个孩子有多深的爱，在被我吃掉的风险面前，你真的敢乱来吗？”
程莫莫的瞳孔骤然紧缩，“你……”
“我己经记住了那两个孩子的气味了，不论你把他们藏在哪里，我都能找出来。”
程莫莫的血液瞬间冻结，这意味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的以后的人生都会被这个吃人的恶魔给盯上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了，这是交易。”他的语气缓和下来，甚至带着几分蛊惑，“在这该死的末日里，你以为单凭你一个断手的女人，能保护那两个小不点多久？”
程莫莫的喉咙发紧。她比谁都清楚，在这个末世里，女人和小孩在没有强大雄性保护下，很容易被饥饿的男人当成食物吃掉。
“作为交换条件，我会用「恶魔支配」的力量为你们创造适合生存的环境。”
“温暖的房子，干净的水源，充足的食物……还有保护你的两个孩子，首到成年。”
“而你的条件只需要照顾好我妹妹，别让她死了就行。”
程莫莫的瞳孔骤然亮了起来，方才的恐惧瞬间被某种狂热的希冀取代。
在这个怪物横行的世界里，能攀附上「支配生命」的力量，简首是绝处逢生！
“真的？你真的愿意庇护我们？”程莫莫期待的确认。
严睛挑眉收回摁住程莫莫双脚的手：“人类还真是...善变的生物。不过利益这东西真可靠。”
“但我还有个条件！”程莫莫突然急切地补充，“你要保证保护孩子们——不只是成年，是要守护他们一辈子！”
严睛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贪婪的人类...”
“但每五年一次的'超进化大爆炸'，是任何人都无法掌控的。你的孩子是人类，可能会变成超进化那样的怪物。”
“我接受！”程莫莫爽快的答应，“只要你能最大限度保护他们，其它的都无所谓了。”
严睛凝视着她迫切的眼神，忽然轻笑：“契约成立，我赋予你，我的血契。”
严睛用指甲划破手指，将一滴血液滴到程莫莫的手心里，鲜血诡异地渗入皮肤形成契约印记。
“不过...”他突然露出尖锐的虎齿，“建议你做个十字架挂着，毕竟...恶魔的本能很难克制的。”
但程莫莫似乎没有听进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孩子们有救了。
至于和恶魔同居的危险？那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了。
程莫莫突然浑身一颤，断裂的臂骨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左手死死掐住右臂：“呃啊...好疼...”
严睛愣住了。她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程莫莫，痛苦不己。
恶魔向来只懂得制造痛苦，却从未想过要如何缓解。
“你...”严睛不知如何缓解她的痛苦，只能淡淡开口：“还能走吗？天黑了，漆黑的怪物要出现了。”
见她迟迟难以站立，严睛只好自己出手帮忙。
严睛伸手拽住她的衣角，将她提起来“脚能走动吧，我扶你。”
程莫莫猛地抬头，将痛苦的呻吟咽了回去，借着严睛的搀扶站稳，“走吧。孩子们该醒了。”
……
在这座被遗忘的城市废墟中，一栋写字楼的顶层办公室成了他们临时的避难所。
程莫莫佝偻着背站在简易的料理台前，仅凭一只完好的左手艰难地冲泡着奶粉。
“为什么......”她艰难地转过头，看门口的严睛，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一下以平复急促的呼吸，“不进来......坐？”
严睛的身影在昏暗的走廊中若隐若现。
他注视着程莫莫：“恶魔身上的不幸诅咒会散发出奇怪的恶魔气息，会让脆弱的生命加速流逝。”
“婴儿这种出生不久的孩子，恐怕会害怕我的靠近。”
程莫莫的手突然一滑，奶粉撒了一桌。她咬紧下唇，强忍着没有发出痛呼。
婴儿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开始不安地扭动，饥饿的啼哭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回荡。
程莫莫将两个奶瓶费力地推向严睛的方向，“帮...我摇匀，然后...扔过来...”
说完，程莫莫费力的拖着身子来到严谕苑的床边。
她颤抖的左手取下少女额头上己经温热的毛巾，润一下冷水，扭干后简单敷在少女的额头上。
程莫莫倚靠在婴儿床边，整个人虚弱的瘫坐在地上。
她仰着头，后脑抵着床沿，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
断臂处传来的阵阵抽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婴儿们此起彼伏的哭声却像锥子般扎着她的神经。
“还......”她虚弱的问道：“还没好吗？”
考虑到程莫莫的状态接不住奶瓶，严睛把奶瓶推到她脚下。
她艰难地捡起奶瓶，笨拙地将奶嘴塞进哭得最凶的婴儿口中，可还没等小家伙喝上几口，另一个婴儿的啼哭就撕破了空气。
她只能狠心抽出奶瓶，在双胞胎之间来回切换。
“呜哇！”
“咿啊！”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在密闭空间里形成嘈杂回声。
严睛突然转身，他的手指死死扣住自己的脑袋。
完了！这个女人就要死了......
但这里没有药物……
床上，妹妹严谕苑的呼吸变得急促。
没有她，妹妹就会……
严睛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悖论——他越是想要保护的人，就越会被他的存在推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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