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出租屋的飘窗上,把帆布包里的手工艺品倒了一地。
珍珠项链的链条在晨光里泛着淡粉光泽,那对用贝壳雕成的耳环正压着半张设计草图——昨晚临睡前画的,原本想把贝壳边缘磨得更圆润些,现在倒成了给林深看的素材。
手机在桌面震了震,苏婉发来消息:“楼下。”
我手忙脚乱把项链塞进布袋,起身时撞翻了桌上的马克杯,温水溅在草稿纸上,“圆润”两个字晕开成模糊的团。
挺应景,我弯腰收拾时想,就像我现在乱七八糟的心情——既盼着见到林深这样的大师,又怕他随便扫两眼就摇头说“不行”。
下楼时苏婉靠在银色保时捷旁,米色大衣下摆沾了点晨露,正低头看手表。
听见脚步声抬头,眉梢挑了挑:“迟到三分钟。”
我摸了摸后颈:“收拾东西呢。”
她没接话,绕到副驾驶替我拉开车门。
我坐进去时闻到淡淡松木香,应该是车载香薰。
“林深工作室在798,”她把手机导航界面转过来,“他昨天说工作室里有台德国进口的打胚机,你带的银料够吗?”
“够。”我拍了拍帆布包,里面装着系统奖励的两盒925银条,“上次任务给的材料卡,刚好能用上。”
苏婉发动车子,引擎声轻得像耳语:“他挑人很严。”顿了顿又补一句,“但你昨晚发的设计图,他在群里说‘有灵气’。”
我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没接话。
其实昨晚林深通过微信后,我翻了他半本设计集——那些用旧钥匙、碎瓷片拼出的首饰,每一件都带着股“破罐子破摔却摔出朵花”的劲,和我摆烂摆摊时的歪打正着倒有几分像。
798的红砖墙在车窗外掠过,苏绾把车停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老厂房前。
门牌号是林深发的“B12”,铁门上挂着块木牌,用手写体刻着“深木手作”,旁边粘着颗褪色的贝壳——和我摊位上卖的那种差不多。
我刚抬手敲门,门就“吱呀”开了。
穿藏青工装的男人探出头,眼角有笑纹:“小陈?我是林深。”他指节沾着银粉,手腕上戴着串檀木珠,“快进来,茶煮上了。”
工作室比我想象的小,靠墙是整面工具架,台钳、焊枪、超声波清洗机排得整整齐齐。
中间的工作台铺着鹿皮绒,上面摆着半完成的银镯,刻着半朵未开的玉兰。
“带作品了?”林深接过我的帆布包,把东西一件一件摆开。
珍珠项链在鹿皮绒上铺开,他用镊子夹起链条:“14K包金?”
我点头:“成本低,不容易过敏。”
“但承重力不够。”他用指尖轻轻一扯,链条果然微微变形,“上次有个姑娘戴着你这串项链挤地铁,勾住背包带扯断了,是不是?”
我喉咙发紧——上周三晚上收摊时,确实有个穿白裙子的姑娘红着眼眶来问能不能修,我赔了她条新的。
林深从抽屉里摸出段银链:“试试这个,钛钢芯外包18K金,同样克重,承重力是普通包金链的三倍。”他把我的珍珠串上去,轻轻摇晃,链条发出清脆的轻响,“珍珠用的是淡水无核珠,光泽不错,但孔道有点毛躁。”他举起放大镜:“看见没?这里刮丝了,戴久了会磨断绳子。”
我凑近看,果然在珍珠孔道边缘看到细微的划痕。
“之前图快,打孔机调得太急。”我摸了摸后颈,“以后得慢慢来。”
“慢慢来就对了。”林深笑,眼角的纹更深了,“我刚学打银时,打废了二十个银镯才打出第一个能戴的。”他把那对贝壳耳环拿在手里,对着光转:“贝壳雕工不错,但配色太素。”他拉开抽屉,取出几片琉璃:“试试这个,渐变的湖蓝,和贝壳的乳白搭,透光时能看出水纹。”
我接过琉璃片,在指尖对着光——真的,浅蓝到乳白的过渡像清晨的湖面,“这得加钱吧?”
“系统没给你材料奖励?”林深眨眨眼,“我绑定你那天,系统提示说‘助力逆袭’,材料管够。”他指了指角落的铁皮柜,“里面有玛瑙、松石、老银片,你挑喜欢的用。”
苏婉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工具架旁,抱臂看我们:“他这工作室,以前只给高定客户开放。”
林深把焊枪推过来:“来,试试改这对耳环。先把贝壳边缘再磨半毫米,然后用点焊机把琉璃片焊在背面——注意温度,别把琉璃烤裂了。”
我手心出汗,握住焊枪的手有点抖。
林深站在我身后,用指节轻轻敲我手腕:“放松,焊枪不是电钻。”他覆上我的手,带着我点下开关,淡蓝色的火苗舔过银片,“对,就像烤棉花糖,慢慢来。”
一个小时后,我捧着改好的耳环。
贝壳边缘磨得像月光,琉璃片在背面泛着湖蓝,穿进银钩时,整对耳环在我掌心轻得像片云。
“不错。”林深用超声波清洗机洗干净,用鹿皮擦了三遍,“比我想象的有天赋。”他看了眼手表,“中午请你们吃园区的小面,下午接着改项链。”
苏婉低头看手机,突然笑了一声:“你夜市的邻居王婶发消息,说你摊位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把手机转过来,照片里我的玻璃柜前挤了七八个姑娘,举着手机拍新摆出来的样品。
我喉咙发紧,摸出手机给王婶回:“帮我看会摊,晚上请你吃烤肠加蛋。”
下午改完项链,林深送我们到门口。
常春藤的影子落在他肩头,他拍了拍我帆布包:“下周带改好的作品来,我介绍个买手给你。”又对苏婉笑,“你那AI美妆体验店的饰品区,不如让小陈来做?”
苏婉挑眉:“我正有这打算。”
回夜市的路上,我把新作一件件摆进玻璃柜。
王婶举着烤肠凑过来:“哎哟这珠子,比之前亮堂多了!刚才有个姑娘说要订十串送伴娘!”
我刚挂好最后一对耳环,人群突然让出条缝。
李薇的卡地亚钻戒闪了闪,周杰的羊绒衫还是挺括的,但领带歪了——像被人扯过。
“听说你摊儿火了?”李薇扯了扯大衣,语气尖得像针尖,“不过是换了点贵材料,有什么——”
“李小姐要不要试试?”我拿起那对湖蓝琉璃耳环,“这对用的是渐变琉璃,透光时能看出水纹。”我指了指旁边的珍珠项链,“链条是钛钢芯包金,承重力是普通包金链的三倍,挤地铁都扯不断。”
李薇的指尖在耳环上碰了碰,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
周杰扯了扯她袖子:“要不……看看?”
夜市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李薇的高跟鞋尖在摊位前的地砖上点了点,终于——
李薇和周杰在陈余的邀请下,不得不走进了他的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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