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科科技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阳光透过纤尘不染的玻璃洒进来，却丝毫融化不了室内的冰冷氛围。空气里弥漫着高级皮革、雪松木调香氛和……一种名为“顾衍”的低气压。
林小鹿穿着一身从快消店咬牙买的最便宜的、勉强算得上“正式整洁”的黑色套装，像个误入巨人国的小鹌鹑，缩在自己的小办公桌前——这张桌子被临时安置在总裁办公室外间的角落里，正对着顾衍那扇厚重的、象征权力与距离的实木大门。
她的职责范围模糊得如同A市的雾霾天。程诺只丢给她一句：“顾总的生活所需，你看着办。” 看着办？林小鹿看着眼前空白的笔记本，欲哭无泪。她只能战战兢兢地从最基础的做起：泡咖啡。
此刻，她正屏住呼吸，将一杯严格按照程诺给的“顾总咖啡指南”（水温92度，萃取时间25秒，奶泡厚度1厘米，不加糖）冲泡好的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顾衍那张大到能当床用的红木办公桌边缘。
“顾总，您的咖啡。” 她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生怕惊扰了这位仿佛自带“生人勿近”力场的老板。
顾衍头也没抬，视线依旧锁定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和数据流。他只用鼻音发出一个冷淡的“嗯”。
林小鹿如蒙大赦，赶紧踮着脚尖撤退，回到自己的小角落。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顾衍指尖划过屏幕的细微摩擦声，以及中央空调送风的低鸣。这种高压环境让林小鹿感觉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抑制的痒意猛地从鼻腔深处窜起！糟糕！她的老毛病——季节性过敏性鼻炎，在办公室过于干燥和洁净的空气里，不合时宜地发作了！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毫无防备的喷嚏猛地爆发出来！声音之大，在空旷安静的办公室里甚至产生了回音。林小鹿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捂住口鼻，但己经晚了。
顾衍滑动屏幕的手指骤然停住。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如同探照灯，精准地锁定了噪音源——角落里那个捂着嘴、弓着腰、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身影。
林小鹿感觉那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在自己背上，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完了完了！第一天正式上班就在老板面前失态！还发出这么大噪音！他不会一气之下让她立刻还钱走人吧？巨大的恐惧和鼻子的酸痒感让她控制不住地生理性颤抖，眼眶也因为强忍着后续的喷嚏而微微泛红。
就在林小鹿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窒息或者恐惧而晕过去时，一张洁白的、质地极好的纸巾，被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递到了她低垂的视线下方。
林小鹿愕然抬头，正对上顾衍近在咫尺的脸。他不知何时己经离开了那张象征权力的办公桌，走到了她的桌前。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似乎……没那么冷了？
“谢…谢谢顾总！” 林小鹿几乎是抢一样接过纸巾，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明显的颤抖（主要是被吓的，外加鼻子堵得难受）。她赶紧捂住鼻子，试图压下后续的喷嚏，憋得小脸通红，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顾衍的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眶、微微颤抖的肩膀和那声带着哭腔（他以为）的“谢谢”上停留了一秒。
**内心OS瞬间启动：**
『她刚才…是在偷看我？』
『不然怎么我刚抬头，她就正好打喷嚏？还打得那么…响亮？』
『现在又抖成这样，声音都带着颤音…』
『接过纸巾时脸都红了…』
『是了。故意制造动静引起我注意？用这种笨拙的方式？』
『呵。表面装作害怕惶恐，内心却…』
『果然还是爱我的。只是太害羞，不敢表达。』
『这欲擒故纵的把戏…虽然拙劣，但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
顾衍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毫米，那几乎不能称之为笑容，更像是一种了然于胸的确认。他看着林小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用纸巾捂着口鼻，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奇异的“宽容”和“理解”。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他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重新投入冰冷的数据世界。仿佛刚才那个递纸巾的举动，只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留下林小鹿一个人僵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救命的纸巾，脑子一片空白。刚才老板的眼神……怎么好像……怪怪的？带着点……怜悯？还有一丝……诡异的满意？她使劲擤了擤鼻子，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了一点，但心里的疑惑和恐惧更深了。这个老板，不仅气场可怕，脑回路似乎也不太正常？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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