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的!大半夜的,哪个瓜娃子在老子的地盘鬼哭狼嚎?还让不让熊睡觉了?!咦?这湖里……啥玩意儿?”
粗犷、洪亮、带着浓重鼻音和几分被吵醒的不耐烦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湖畔那以生命为燃料的、绝望而无声的僵持!
烛照那颗破烂心脏中的意识猛地一沉!星萤更是浑身剧震,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个趔趄,按在心口的双手无力地垂下,那丝维持着净化烙印的微弱乳白光丝瞬间断裂、消散!她脸色煞白如金纸,一口淡蓝色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噗”地喷在冰冷的湖水中,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而烛照,则因那净化过程的骤然中断,灵魂深处烙印传来的反噬剧痛让他仅存的意识一阵眩晕,那颗漂浮在浅水中的破烂心脏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表面黯淡的乳白光膜都剧烈波动起来,仿佛随时会破碎!
哗啦!哗啦!
沉重的脚步声踩着岸边的碎石和水草,迅速靠近。那个高大的身影拨开最后一片芦苇,彻底暴露在青冥月光之下。
来人身材异常魁梧,身高近九尺,膀大腰圆,如同半截铁塔!身上裹着粗糙的、不知名兽皮缝制的短褂和皮裤,在外的古铜色皮肤肌肉虬结,布满深浅不一的疤痕,彰显着力量与彪悍。一头乱糟糟的、如同钢针般的黑褐色短发下,是一张方阔、粗犷的脸膛,浓眉如刷,铜铃大眼此刻瞪得溜圆,充满了惊愕与……好奇?他肩上扛着一根足有小腿粗、不知是什么巨兽腿骨磨成的巨大骨棒,棒头还沾着些新鲜的苔藓和泥土。
这活脱脱就是一头刚从冬眠里被吵醒、脾气暴躁的人形巨熊!
他铜铃般的眼睛先是扫过瘫倒在湖水中、气息奄奄、嘴角溢血的星萤,那惨白的皮肤、灰白的眼睛和奇异的服饰让他浓眉狠狠一拧。随即,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死死钉在了烛照那颗漂浮在浅水里的、由骨骼碎片、冰晶残渣和蠕动血肉勉强粘合成的破烂心脏上!
尤其是心脏中央那道散发着冰冷恶意的黑冰符文烙印,让这壮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忌惮!
“我滴个熊姥姥!”壮汉倒吸一口凉气,扛着的巨大骨棒“咚”地一声杵在岸边泥地里,震得地面微颤。“这……这他娘的是个啥玩意儿?心……心脏?还他娘的被打了个这么邪门的戳儿?这小姑娘又是咋回事?冻得跟个冰坨子似的?”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口音和毫不掩饰的惊诧,如同连珠炮般砸了过来。
星萤倒在冰冷的湖水中,意识模糊,只能发出细微的、痛苦的呻吟。烛照更是连传递意念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竭力维持着最后一点真灵不灭,警惕地感知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气息浑厚(至少筑基后期)、却充满未知的壮汉。
壮汉见没人回答,挠了挠他那钢针般的短发,铜铃大眼在烛照的破烂心脏和昏迷的星萤之间来回扫视。他鼻子翕动了几下,似乎在嗅着什么。
“嘶……好重的寒气……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性……”他嘟囔着,浓眉拧成了疙瘩。“这黑戳儿……透着一股子‘上头’那些黑冰爪牙的味儿……格老子的,麻烦!”
他嘴里骂骂咧咧,动作却丝毫不慢。只见他大步踏入湖水中,冰冷刺骨的湖水只没到他大腿根。他先是一把抄起的星萤,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带着一股巧劲,避免触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入手冰凉轻飘的触感让他又皱了皱眉。
“冻成冰棍了都!这小身板……”他嘀咕着,随手将昏迷的星萤往自己宽阔的肩头一甩,像扛麻袋一样扛稳。
接着,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层土黄色的、浑厚凝实的灵力光晕,小心翼翼地探向烛照那颗漂浮的破烂心脏。指尖在距离心脏寸许的地方停下,一股温和的土属性灵力如同探针般延伸过去,试图探查。
嗡!
烛照心脏表面那层稀薄的乳白光膜应激性地微微亮起,带着一丝抗拒。同时,那道黑冰符文烙印似乎也感应到了外来灵力,幽光一闪,散发出一股更加阴冷的禁锢气息!
“嘿!还挺倔!”壮汉眉毛一挑,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兴趣。“这层白光……有点意思!跟那邪门黑戳儿不是一路的!”
他收回手,不再强行探查。铜铃大眼盯着那颗破烂心脏,又看了看肩头昏迷的星萤,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最终,他一咬牙,骂了一句:“他娘的!算老子倒霉!遇上你们这两个大麻烦!”
说着,他解下腰间一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用某种厚实兽皮缝制的大口袋,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碰就碎的琉璃般,将烛照那颗破烂心脏轻轻地、放了进去。口袋内部似乎铺着柔软的干草,隔绝了外界的碰撞。
“小子(他对着口袋嘟囔),还有这小姑娘,都给老子挺住了!这鬼地方不能久待,那黑戳儿的味儿散出去,指不定招来啥玩意儿!”壮汉将口袋扎紧,往自己另一个肩头一甩,和扛着星萤形成了一副极其怪异的画面——左肩扛着昏迷的少女,右肩挂着装着破烂心脏的皮口袋,手里还拎着那根巨大的骨棒。
他不再犹豫,魁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迈开大步,“咚咚咚”地踩着湖水,几步就冲上了岸。辨了辨方向,一头扎进了湖畔那片茂密的、散发着淡青灵光的森林之中。
……
烛照的意识在黑暗与颠簸中沉浮。
他感知不到外界的具体景象,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一种持续不断的、带着节奏的震动,以及包裹着自己的兽皮口袋那粗糙的触感和干草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泥土味、草木的清新,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带着硫磺气息的……灼热?
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那持续的颠簸终于停了下来。
“老石头!开门!快!他娘的要出人命了!”壮汉那洪亮的大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
接着是沉重的、仿佛巨石摩擦的“嘎吱”声。
一股远比外界浓郁十倍、带着强烈硫磺味和灼热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这股热浪并非单纯的燥热,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活跃的、暴躁的……地脉火气?
烛照那沉寂的烛龙脉络本能地微微悸动了一下,仿佛久旱的河床感应到了天边的雷声。心口逆鳞更是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清晰的渴望嗡鸣!这地脉火气……似乎能压制、甚至炼化他体内残留的霜源怨念?
“熊罴?!大半夜的嚎什么丧!咦?你扛的这是……”一个苍老、干涩、如同砂石摩擦的声音响起,带着惊讶。
“少废话!快!地火锻脉室!空着没?”被叫做熊罴的壮汉语速极快,扛着人和口袋就往里冲。
“空……空着!你慢点!这丫头片子怎么回事?还有这口袋里的东西……嘶!好重的邪气!”那苍老的声音带着惊疑。
“回头再跟你解释!救人要紧!”熊罴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烛照的感知被更加浓郁、几乎令人窒息的地脉火气包裹。空气灼热干燥,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熔炉边缘。他能模糊“听”到沉重的石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接着,他被熊罴从兽皮口袋中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放在了一个……极其灼热的、坚硬的平面上?触感像是某种被地火常年烘烤的岩石。
“小子,挺住了!这地火锻脉的法子霸道得很!但眼下,只有这法子能炼化你体内那股子冻死人的邪气,顺便看看能不能磨掉点那黑戳儿的边角料!”熊罴的声音在灼热的空间中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和……罕见的认真。
嗡——!
烛照身下的岩石平台骤然亮起复杂的赤红色纹路!一股狂暴、精纯、带着焚烧净化意志的地脉火气,如同苏醒的火龙,顺着那些纹路疯狂涌入他的破烂心脏!
“呃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这地脉火气极其霸道,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勉强粘合的血肉、骨骼碎片之中!尤其是那残留的霜源怨念,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无声的尖啸,在火气的焚烧下疯狂挣扎、消融!那贯穿心脏的黑冰符文烙印也幽光大盛,散发出冰冷的禁锢之力,死死抵抗着火气的侵蚀!
冰与火的极致冲突,在烛照这具破烂的核心中再次上演!比在霜源核心时更加首接、更加惨烈!
“运转!把你体内那点白光和乱七八糟的力量都调动起来!护住心脉!引导火气!”熊罴的低吼如同惊雷,在烛照濒临溃散的意识中炸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烛照集中所有残存的意念,强行引导体内那沉寂的伪神血脉本源(乳白光膜),护住最后一点真灵核心!同时,尝试着极其艰难地,引导一丝涌入的狂暴地脉火气,冲刷向那顽固的黑冰烙印边缘!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接触寒冰!烙印边缘冒起细微的黑烟!剧痛让烛照的意识几乎再次崩散!但那烙印的力量,似乎真的被这至阳至烈的地脉火气……磨灭了一丝极其微小的部分!
有效!虽然痛苦至极!
“好小子!有点门道!”熊罴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赞赏。“撑住!这火气霸道,也是淬炼你这破烂身子的好机会!老子再给你加把火!”
嗡!
又一道更加精纯浑厚的土黄色灵力从熊罴掌心涌出,注入下方的岩石平台!平台上的赤红纹路瞬间亮得刺眼!涌入的地脉火气更加狂暴!
烛照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中沉浮、挣扎、凝聚……每一次被火气冲击得濒临溃散,又被那坚韧的伪神血脉本源强行拉回。每一次引导火气冲击黑冰烙印,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带来毁灭与微弱的希望。
时间在灼热与剧痛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涌入的地脉火气终于开始减弱、平息。岩石平台上的赤红纹路缓缓黯淡下去。
烛照那颗破烂心脏悬浮在灼热的石台上,依旧布满裂痕,触目惊心。但仔细看去,表面那些骨骼碎片和幽蓝冰晶残渣似乎被高温熔炼、融合得更加紧密了一些,呈现出一种暗沉、粗糙、如同被烈火煅烧过的金属质感。暗金色的血肉蠕动着,似乎也蕴含了一丝微弱的热力。
最显著的变化,是那道贯穿心脏的黑冰符文烙印!虽然主体依旧顽固地盘踞在那里,散发着冰冷的禁锢气息,但其边缘处,大约有十分之一的部分,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蚀、焦黑的痕迹!那些原本细密的黑冰符文,在这一小片区域变得模糊、断裂!萦绕其上的冰冷恶意,似乎也减弱了微乎其微的一丝!
成功了!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这证明,这地脉火气,配合伪神血脉的守护,确实能磨灭这来自冰狩者的恐怖烙印!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虚弱感,如同退潮后的沙滩,淹没了烛照的意识。他连维持感知外界的力气都快没了。
沉重的石门再次开启,灼热的气息涌出。
“啧啧啧……”熊罴那粗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惊叹。“这都没死透?小子,你命真他娘的硬!”
他小心翼翼地将烛照再次放入那个铺着干草的兽皮口袋,扎紧。
“走吧,去看看那丫头片子。老石头说她也快醒了。”
……
当烛照的感知再次勉强凝聚时,他发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相对凉爽、干燥的石室内。空气中弥漫着草药苦涩的味道和淡淡的烟熏味。身下是柔软的干草。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和低沉的交谈。
“呜……婆婆……烛照……熊叔……我害怕……”是星萤的声音,带着初醒的茫然和恐惧。
“丫头别怕别怕!你安全了!这里是俺们青岚界,黑山部!俺叫熊罴,你叫俺熊叔就行!那个……咳,跟你一起的小子(他指了指口袋),命硬得很,也没事!”熊罴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了些,但依旧如同闷雷,带着一种笨拙的安抚。
“青岚……界?”星萤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随即是急切的追问,“烛照……他真的……还活着?他的……心……”
“活着!活蹦乱跳(指心脏还在微弱跳动)!”熊罴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压低声音,“就是……咳,模样有点磕碜。不过丫头你放心,老石头说了,他这情况虽然邪门,但根基……好像还在?只要那黑戳儿能解决,未必不能重新长个身子出来!”
“真……真的吗?”星萤的声音带着希冀的颤抖。
“当然!俺熊罴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熊罴信誓旦旦。
“咳……”一个苍老干涩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熊罴的保证。“熊罴,话别说太满。这小友……情况之诡异,老夫闻所未闻。那烙印,更是大凶之物。至于这位姑娘……”说话的是一个坐在石墩上的老者。
烛照努力将感知延伸过去。
老者身形佝偻,瘦小枯干,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袍子,头上包着同样灰扑扑的头巾。脸上皱纹深刻,如同风干的树皮,唯有一双眼睛,浑浊却异常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油光锃亮的烟袋锅子,正吧嗒吧嗒地抽着,吐出袅袅的青烟。正是之前开门那个“老石头”。
此刻,他浑浊的眼睛正仔细打量着坐在对面草席上的星萤。星萤己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略显宽大的粗麻布衣,应该是部落提供的。她抱着膝盖,灰白的眼睛不安地低垂着,小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气息平稳了许多。她的一只手,依旧下意识地紧握着那枚黯淡的玉佩残片。
“姑娘,你说你叫星萤?来自……永夜冻土?”老石头的声音慢悠悠的,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
星萤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灰白的眼睛“望”向老石头的方向,带着一丝本能的警惕。
“冻土……时空碎片……冰狩者……伪神遗泽……”老石头吧嗒着烟袋,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咀嚼着这些词语的分量。“还有你那位……同伴心脏上那道烙印……这可不是寻常麻烦啊。”
他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熊罴,你这次……可真是捡了两个烫手的大山芋回来。”老石头看向熊罴,“那黑冰烙印的气息……如果老夫没猜错,是‘巡界司’那些‘黑冰卫’的独门标记!专门用来追踪那些被他们认定为‘界外邪秽’或‘禁忌之物’的存在!”
“黑冰卫?!”熊罴铜铃大眼瞬间瞪圆,古铜色的脸膛也变了颜色。“他娘的!是那群穿黑冰甲、神出鬼没、专替‘上头’干脏活的家伙?!”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老石头用烟袋锅子敲了敲石墩,发出笃笃的闷响。“这烙印不除,就如同黑夜里的火把,迟早会把真正的‘黑冰卫’引来!到那时……别说他们俩,咱们整个黑山部,都得跟着陪葬!”
石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老石头吧嗒烟袋的声音和星萤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呼吸声。
“那……那咋办?”熊罴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总不能……把他们丢出去吧?”
老石头浑浊的目光扫过惊恐的星萤,又落在装着烛照心脏的兽皮口袋上,沉默了片刻。
“丢?现在丢也晚了。烙印的气息己经沾染了这里。”他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而且……这丫头身负奇异的感知力,血脉似乎也颇为不凡。至于这位小友……”他顿了顿,“他那颗‘心’里蕴藏的力量本质,虽然混乱邪异,但核心深处……却有一种连老夫都感到心悸的……古老与霸道。绝非寻常‘邪秽’。”
“那老石头你的意思是……”熊罴急切地问道。
“两条路。”老石头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第一,想办法彻底清除那黑冰烙印。但这烙印出自黑冰卫之手,根植于灵魂与法则,霸道无比。地火锻脉或许能缓慢磨灭一丝,但想彻底清除……难如登天!除非找到更高层次的力量,或者……传说中的‘净世青莲’那种神物。”
“净世青莲?”熊罴苦笑,“那玩意儿只在传说里听过!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老石头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就是变强!强到无惧黑冰卫的追踪!强到能撕碎那烙印!强到……足以在这青岚界,甚至面对‘巡界司’的追捕,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他看向兽皮口袋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蛊惑力。
“小友,老夫石嵬,忝为黑山部祭师。虽然不知你全貌,但能在地火锻脉下撑过来,还磨灭了一丝黑冰烙印,足见你命格之硬,心志之坚!你这具……奇特的身躯,看似残破,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潜力!尤其是融合了地火之精后,似乎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根基。”
“黑山部虽小,却背靠黑狱山脉,地火资源丰富。部族传承的《地火锻身诀》,虽算不得顶尖功法,却最重根基打磨,淬炼肉身与意志,尤其擅长引导地脉火气。若能配合此地地火,或能助你稳固这具‘心核’,甚至……重塑躯壳,炼化体内异力,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体修之路!”
“当然,这条路同样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而且,你体内那邪异的烙印和混乱的力量,随时可能反噬。”石嵬祭师话锋一转,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口袋,“如何选择,在你。”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熊罴紧张地看着口袋。星萤也停止了啜泣,灰白的眼睛带着担忧和希冀,“望”向烛照的方向。
烛照的意识在兽皮口袋中沉浮。石嵬的话如同洪钟大吕,在他混乱的心绪中震荡。
清除烙印?虚无缥缈。
变强?杀出血路?
这具破烂的心脏,这混乱的力量,这跗骨之蛆的烙印……还有那伪神血脉的守护,烛龙烙印的沉寂……
他回想起永夜冻土的绝望,霜源核心的搏杀,伪神之门的毁灭,以及……星萤那不顾生死的净化。
懦弱?退缩?那只会迎来彻底的毁灭。
冰冷的金色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在残破的心脏深处,缓缓苏醒、凝聚。
一个沙哑、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与决绝的意念波动,如同破冰而出的利刃,清晰地传递到石嵬、熊罴和星萤的感知中:
“锻……脉……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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